这时,他拖着灯底的手突然感觉底面有些凹凸不平,他把灯翻过来一看,“嗯?这上面有字。”
“什么字?”6艾顿时有些精神,这是他们接收到的第一个文字信息。
聂宿对着窗外的白光仔细看去,只见煤灯底上刻着浮雕般的文字:
“行走在世上的路人,看上去都是普普通通。
但是仔细深挖内心的秘密,再平凡的人都变得诡异莫测。
芸芸众生,人内心的秘密使得每个人都变得特别。
贡献你的秘密,用秘密换取温度。
探索他人的秘密,你永远比人快上一步。”
不是中文,看上去应该是日语。
聂宿又把煤油灯正了过来,在圆筒状的底座里找到了一个拉扣,轻轻一拉,一块圆弧状的铁皮被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有两张纸和一支铅。
“我们要在这里写下秘密,然后房间里的温度就会升高?”聂宿拿出了纸和。
6艾也走了过来,仔细阅读了一遍煤灯上的文字,“这个梦主是想知道每个人的秘密吗?好奇怪的想法。”
“是有点,虽说探索别人的隐私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但是他临死前的愿望也是这个,未免执念有些太大了。”聂宿弹了弹手中的纸,“怎么说,要不要试一试?”
6艾有一丝犹豫,“先等等吧,我们再探索一下。”
她现在还一头雾水,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子宁不知道身处何方。一开始遇见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风雪里的小木屋,这听上去和秘密搭不上半点关系。
两人四下搜索了一番,确定这个木屋里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聂宿打开了屋子的前门,外面的疾风呼呼地往门里灌,他只得又关上了,“就这一个门,地上也没有脚印,不过这么大的风雪,就算之前有脚印也应该很快就消失了。”
茫茫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的身影。
6艾顺手从墙边拔下了一根木刺,接着脱下了手套。因为这次正好在小木屋里,便沿用了上次做记号的工具。
除了已经入梦的标记,她还在胳膊上划了几道。
之前有跟白6约定过是否在梦里跟委托人接头的暗号,这次也可以继续使用,她用这个来标明没能成功和子宁汇合。
除此之外,6艾想到了之前那个女孩身上的和服,还留下了地点在亚洲的信息,等之后白6再细致的询问,就能锁定是隔壁夜本国了。
“怎么说?写个秘密试一试?”聂宿坐回了桌前,拿起了。
现在室内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全靠他们身上的厚衣服和裹着的棉被在支撑,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不可能支撑很久。
6艾也没有别的办法,“试试吧,但是秘密这种东西,怎么去定义呢?”
这个词说具体也具体,说广泛也广泛,煤油灯上没有给出具体的判定标准。那如果6艾只是随便写一句话,不知名的梦主到底依靠什么判断它是不是秘密呢。
“写几次就知道了。”聂宿低头写下了一句话。
写完之后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任何变化。于是他将纸对折了起来,放进了煤油灯下面的小格子里。
房间响起了轻微的啪嚓声,壁炉里的木头居然开始自动燃烧了起来。
那是很小的火焰,似乎被风轻轻一吹就要熄灭,可是看上去依旧很温暖。
两个人都围在了壁炉前伸手烤火。
“好暖和。”6艾感叹,“话说这个副本范围就只限于这个木屋吗?会不会有点太小了。”
如果只有小木屋这个活动范围的话,这就是她目前为止遇到过最小的梦泡了。
“不确定,”聂宿也凑近了火焰,“明天再决定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吧,话说那个大箱子你打开了吗?”
“还没,”6艾感觉暖和点了,起身去继续摸索那个箱子,可走到暗门前,她意外地现,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个箱子的正对着他们的那一面,中间居然露出一丝细缝。
箱子是自己打开了吗?6艾和聂宿对视了一眼,一时间觉得气氛有点凝固。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缝隙里透着黑暗,似乎有怪物隐藏在后面,呼之欲出。
“我来。”聂宿主动上前,一把从中间拉开了箱子。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剧场。
门从两边打开,箱子内部被掏空了大概不足半米深,顶部黄色的串灯亮了起来,舞台上躺着一个金属做的小人偶,两边有束在一起的红色帷幕,舞台下面有一排红色的座椅,其中还坐着一个小人偶。
“这是,微缩剧院?”6艾诧异地开口,她对箱子内部做了各种各样的设想,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展开。
她拿起舞台上那个人偶,由于刚做记号时摘下的手套还没戴上,此时只觉得指尖一阵冰凉。
她举着人偶,对着火光仔细端详。
目测这是一个十厘米高的人偶,6艾拿在手里,跟她摊开的手掌差不多高。头部就是个圆球,四肢就是光秃秃的金属棍。躯干和头部还有四肢的连接的部分是内嵌的金属球,也就是说它的手脚都是可以简单活动的。
整个人偶即使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没有变得有半点温暖,依旧反射着冰冷的银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