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都知道,就是个孩子。
不过再在羽翼下,也得展翅高飞。
七月七日,一九八七年的高考拉开序幕。
苗苗被家里人送到考场,进去之前还摸摸小黄的脑袋。
方海的工作有寒暑假,和媳妇一年到头忙和大女儿到暑假格外忙不一样。
他当年就是在考场外等老大,今年当然也得等老二。
不过考试铃一打,他觉得也没自己的事,牵着狗到公园里遛弯。
小黄年纪大,现在已经不太爱走动,找了水边的树荫地方,直接趴下。
方海想想,把他拴在树上,自己在旁边扎了个马步锻炼。
他是十来岁入伍,后来调动到公安学校,狠抓学生身体素质,自己向来不落后,四十几的人,一身腱子肉,连肩膀带手臂,看上去像一拳能打死人的样子。
有位大爷路过几次,好奇问道:“你这是从哪退休的啊?”
方海看看四周,这时间点能在公园里头锻炼的,可不全是退休的人,似笑非笑道:“我还没呢。”
大爷恍然大悟道:“我看你也不像六十。”
方海掐指算,自己今年刚好四十三,离六十还十万八千里,摸摸脸想,是不是也得用用雪花膏,毕竟媳妇是一等一的漂亮,往自己边上一站,不得衬得更像牛那啥了。
不过他也没多少时间想这些,看时间差不多,到考场门口等人出来。
苗苗左顾右盼,就看到爸爸,难得活泼招手说:“爸,想吃红房子。”
看样子是考得不错,不然哪还有时间惦记这些。
方海带着孩子去吃,管接管送三天,大人小孩都松口气。
苗苗自觉有一个月没碰过画,考完第二天都不用休息,背上画具就要出门。
禾儿才不会就这么放过妹妹,揪住她说:“等会,你先把作文默写出来再走。”
到时候能在培训班做分析材料用。
苗苗老老实实“哦”一声,摊开纸在客厅写,写完自己评价道:“文采斐然,言之有物。”
说的格外诚恳,毕竟是从来不说大话的孩子。
禾儿觉得挺模棱两可的,说:“得看老师怎么判卷子。”
这种事情说不好的。
考前报志愿,苗苗填的是震旦的哲学系,这是她从以前就定好的,自己心里估过一茬分,觉得录取是稳稳的事,区别只在于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