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觉得要是说出来,好像都能猜出是谁,有些为难道:“不是想瞒您,只是想过阵子再说。”
哪怕是自己生的,赵秀云都没有对着她那样放心,说道:“不想说就不说,但就两样,为人要正派,对你要好。”
又说:“条件也差不多些,学历、家里总要都过得去。”
女人挑男人是道槛,嫁错门犹如投错胎。
赵秀云觉得这世道,对女孩子总是难一些,说:“你向来是不叫人担心的。”
就是这句,叫小麦陡然有倾诉的欲望。
她固然有朋友,但这件事也不知道跟谁提起,既觉得顺其自然挺好,又顾忌多多,犹豫道:“晚点跟您说行吗?”
吃着饭,人多,也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赵秀云了然点点头,把注意力转移到王雪身上。
她的胎记已经消掉大半,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痕迹,美国的两年生活,把她的性格变得更为外向,从前总是留着长刘海的姑娘,陡然露出光洁的额头,连眼角眉梢都分明起来。
有一种由内到外的底气,是见识过更广阔天地的沉淀。
唯一没变的大概是交情,跟苗苗一个劲咬耳朵,上厕所要手拉手。
这几天是白天黑夜都一块玩,好像不嫌腻。
赵秀云眼睛瞥过去,跟王雪妈妈陈翠心对上。
两个从前要好的妇女自说起话来。
陈翠心是陪着小女儿在美国,也是阔别故土,她年纪大,不像孩子接受能力强,只觉得外头连月亮都不圆,这会还感慨呢,说:“什么都有,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市也大,街上一辆车接一辆,想要什么上唐人街买就行。可再好,也不是自家地方啊。”
过不惯,又不会说外语,只盼着能早点回国。
赵秀云都没去过,但要她说都是这么个道理,像老家再不如沪市繁华,夫妻俩也觉得那就是跟,问道:“小雪是刚考上大学吧?”
今天既是王雪的欢迎宴,也是升学宴。
陈翠心点头说:“对,按国内的说法就是高中留级一年,这不英语没跟上嘛。”
不然苗苗她们几个要好的女孩子该都是一届。
会考英语和会说是两码子事,赵秀云是对国外生活挺好奇的,多问几句。
一行人吃到九点多才散场。
小麦还惦记着刚刚的事,自跟在赵阿姨旁边走。。
方家是举家受邀,父女三个脚步慢慢缓下来,坠在后头走。
赵秀云这才肯开腔,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小麦也是头回倾诉感情上的事情,有些张不开嘴,不过还是说:“是王文。”
赵秀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哑然失笑道:“什么时候的事?”
算起来,其实才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