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争鸣皱了皱眉:“你可以嫁一个合适的人。”
程如梦:“……”
她跑到这里来,其实是想和好。
在这城里,她身无长物,认识的人不多,也没有手艺,养活自己都难。今日跑到这里来堵齐争鸣,其实就是想再续前缘。这么多年下来,加上她又改嫁过一次,如果说两人之间还有感情那是假话。她来此,为的是自己的以后。
“争鸣,我不想嫁人了。”程如梦眼泪汪汪:“上一回是蕙心尽力撮合,我不想辜负她的好意,所以才……”
“你还想骗我。”齐争鸣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你会答应那门婚事,看的是张老爷的钱财!”
程如梦又羞又恼:“可不愿意为我花银子的男人,也根本靠不住啊!是蕙心故意误导我。送了许多东西,又不表明自己身份,让我以为那些都是张老爷送的,他那样用心,我不好太冷淡。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齐争鸣对她那是一丝想法都没有了,说话也不再给她留脸面:“说白了,你就是眼皮子浅。”
程如梦恼了:“我们这么多年感情,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与我无关,从今往后,不要来找我。”齐争鸣粗暴地道:“尤其是蕙心这里,往后你别再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面前男人冷淡的眉眼,程如梦心里越想越怕。
“争鸣,我们俩这么闹别扭,对和辰不好,他开春要参加县试,别影响了他。”
“少拿孩子说事。”齐争鸣板起脸:“这么多年,你为他付出过什么?”
“我们母子分离,我愿意让你将他带走,都是为了他的以后啊!”程如梦神情殷切:“过去的那么多睡不着的日日夜夜里,我都格外想念孩子,你又不在身边,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吗?”
她语气悲戚,却再也感动不了齐争鸣:“你要是真为了他好,就别再找上门。”
又再次催促:“赶紧走!”
程如梦不想走,她不甘心。
见状,齐争鸣直接让身边的随从去拉她离开。
程如梦因为嫁人被厌弃,自然不会让别的男人再碰到自己,可随从又非要拉,她只能离开。
看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齐争鸣收回视线,就看到院子门口有了动静。几日不见的妻子着一身大红衣裙从门内闲庭信步出来,眉眼间都是愉悦的笑意,精神气质和以前大不相同。
看到人出门,齐争鸣急忙跟着上去。
马车没有去繁华的街上,而是去了不远处的光河街。齐争鸣知道这里,曾经他们夫妻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上一两趟。
马车在柳家门外停下,齐争鸣若有所思,心里思量着让小舅子帮自己说好话的可能。却见马车中柳蕙心探出头,没有进门的意思。
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正是齐争鸣刚听说的那位远房亲戚。还别说,长得真挺好。
正想着他们姐弟俩是不是要请这位亲戚出门用膳,就见那青衫男子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
孤男寡女同处一车,未免太过亲密。
齐争鸣面色陡然难看下来,边上的随从现了,迟疑着问:“老爷,咱们追吗?”
“追!”齐争鸣还非得弄清楚这俩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否则,他今夜都睡不着。
马车中,柳纭娘含笑看着面前的柯北宇,只把人看得害羞地低下头去。
“你没有亲人,身上银子又花完了,想过以后吗?”
柯北宇垂下眼眸:“我爹临去前,已经病了三年,这期间因为喝药欠了不少债。我得想法子把那些债还上……我想先找个铺子做账房,日后积攒了一些钱财后,再开个铺子。”
柳纭娘缓缓靠过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其实,你还有一条更简单的路可以选择。”
柯北宇似乎想躲,微微抬眼看她:“表姐的意思是……”
“咱们那点亲戚关系都八竿子打不着了,别叫我表姐。”柳纭娘笑吟吟看着他。
柯北宇对上她的笑眼,道:“我可以吗?”
柳纭娘就是看上了他的容貌,微仰下巴:“当然,我说行就行。”
马车在城内的泰安酒楼停下,齐争鸣看到两人结伴进去,动作间并不见多少疏离之意。又气了一场。
他怕自己冲出去后火,再惹恼了妻子。深呼吸好几次,总算平复了心绪,进门后找到伙计:“柳东家在哪?”
伙计还没说话,管事已经迎上前来:“齐老爷,不是小的不给您行这个方便,而是方才柳东家已经吩咐,任何人不得上去打扰。这……”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不让人打扰。齐争鸣脑子嗡的一声,来不及多想,推开伙计就往楼上闯。
方才管事似乎看了三楼的一间屋子,他直奔那处,果然在门口看到了柳蕙心的丫鬟,当即问:“你主子呢?”
丫鬟伸手拦,可根本就拦不住。
窗上画满牡丹的房门打开,桌前二人正在对饮,男俊女俏,正言笑晏晏。相比之下,齐争鸣像是一个闯进来打扰了两人的不识相之人。
“蕙心,这位是谁?”
他沉着脸,语气质问。
柳蕙心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齐争鸣:“……”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