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松开狗爪!”
两人目光电光火石之间,少年被反压在面前的桌子上,额头在桌角磕碰了下,男人轻咳一声,“大壮,把人放开。”男人手指来回摩擦了几下鼻翼,似乎在取笑趴在自己面前的唐糯,“下周来上班,大壮你来带他。”
“什么?!”大壮一巴掌压在桌子上,“老子带不来小屁孩!”
男人从烟圈里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和…塞着两根擀面杖的裤兜,“差不多整整就得了,让他知难而退。”
少年签下的合同上,字迹清秀,就和那张脸一样,仿佛还能从迹下看到那双野狼般的眼神。
——如果在两年前,二哈这种生物被广为人知,老板或许就不会认错这眼色。
两年后,
霖阳区一条街,不只是夜市闹区。
沿街也有经营着声色场所,灯光或粉或紫叫嚣暧昧,躲在暗处不敢吭气,却又掐着欲望的喉管拽进温柔乡里。
人的本质是动物,早上躲在楚楚衣冠里,夜晚扯开束缚的领口,丑陋的不堪入目。
“听说,这家不错…”
“怎么说?”
“活不错。”面容猥琐的男人把手插进裤兜里抓了抓大腿,“还便宜。”
“没病吧…”
“啧!管她有没有病,反正老子预约了一个。”
肮脏的房间里,床和墙壁之间的夹缝塞了一个女人,怒视着床上侧身躺着的唐糯,后者脚背搓了搓露出的腿,悠长的打了个哈欠,“瞪也没用,不就是穿了你内衣么?”拨弄了一下身上透光的衬衫,“小气兮兮,搞得老子乐意穿你这个三个月没洗的罩罩似的。”
“唔!!”女人嘴上黏着胶带,泄不满一般用膝盖顶着床板把这个破床摇得咿咿呀呀。
唐糯托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深秋个屁,都是衣服太薄做梦冷着;起伏个头,都是这女人在摇床板!’
冲女人做了个鬼脸,这女人瞪自己瞪了一小时都不嫌累,劝不劝也无所谓,自己睡了一觉还梦见两年前的破事,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按摩精油朝着躲在床底的大壮砸过去,“他妈的,情报有没有错,难道还要老子再睡一觉吗?!”从床上趴下身,一头乌黑的假铺散在地上,只露出了双怒意正盛的眼睛盯着大壮,看起来好不惊悚。
“老大…有动静了。”大壮耳朵贴在地板上,吃了一嘴的灰,“老大你别震了,落灰!”
“都动静几回了,是有跳蚤跳起来打你膝盖吗?!”两指头叩了一下女人的额角,“说你呢,别踹床板,他都吃灰了,什么素质…”
大壮小脑瓜子一耷拉,呸了呸黏在唇上的灰尘,“真的有动静…”
“有有有,有你个大头鬼。”
大壮嘤嘤嘤都没哭出来,门就被一把推开,应声而来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浮现出那一脸猥琐、满口黄牙的恶心男人,冲着唐糯唤了一声,“宝贝儿~”
这一声宝贝儿叫的,唐糯只想跳起来把一床的鸡皮疙瘩抖干净。
床上侧卧的唐糯,身板子瘦削的从身后看比女人还美上几分,床头暖灯一打,看得男人口水都快淌了出来。
男人一看美人当前,心痒手痒,一巴掌就覆上床上美人的小腿,“这手感!”怎么……怎么,“有点扎手呢?”不信邪的又往上摸了几把,这刺拉拉的手感,和看上去咋不一样啊。
“没剃腿毛,当然扎手啦。”唐糯一手垫在脑后,微微侧头,对着那男人粲然一笑,故意捏着嗓子,提起衣摆晃了晃,“龟仔,老子的腿好摸吗?”
光线昏暗,男人还没看清美人的脸,就被这声熟悉的‘龟仔’吓得一激灵,拔腿就要跑!
——床上这人是唐糯!
唐糯从床上跳起来,大壮把瘪平的床垫一掀,两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怎么都比这颓靡的龟仔移动来的更加迅,大壮反扣住龟仔的手往地板上一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龟仔视线上移,先是修长白皙的腿,再是印着海绵宝宝的大裤衩子,如果不是自己色心大起,现在又怎么会被踩在脚下,出门真得看看黄历……
"我以为你会钻龟壳里躲着,没想到,欠了债还跑出来嫖|娼?你倒是比我还会享受啊!”
“大,大哥,咱先把衣服穿上行不。”一旁的小弟抖开手里的衣服。
唐糯伸手挡住递来的衣服,随手把嘴里的烟蒂丢在身下男人的手边。
预约的活好小姐,转眼就成了霖阳扛把子,开口就是地痞流氓糙汉子。
“去你家里头逮不到你人,对你那七老八十的老母亲下手,老子于心不忍。”唐糯抽烟抽得口干舌燥咳了两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落在龟仔脸上,“已经给你宽限个几天,得有个交代了。”这一番言语下来,倒是把自己的道德抬高了不少。
龟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脸贴在水泥地上几乎变形,“大哥,大哥,我这不是路过嘛,哪里有钱去搞这种消费呢是不是?再宽,宽限几天,有事好商量是吧,哎呦!疼疼疼…”
“您这路过都直接前门进去后门出来了?刚刚摸老子腿不是还挺得劲的么?”唐糯翻了翻通话记录,屏幕怼到龟仔脸上,“老子还真就脾气好,给你商量几回了!”
龟仔半眯着眼看着屏幕,这叫商量?隔三分钟催一次就差把自己祖宗十八代从坟里刨出来轮流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