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看着递出去的支票,凭青阳林的能力,钱不会是问题…可,唐糯要是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态度?
“你少在这假惺惺的!”吴皓托着罗臣,指着青阳林的鼻梁就骂,“你就他妈那情人小白脸啊?你是不是他妈的听唐糯那狗东西给你枕边风吹多了?!”
青阳林拽住那根毫不礼貌的手指往后掰,“没有唐糯,你们又能做什么?”听到嘎嗒一声,接着就是吴皓瞬间铁青的脸,没人敢上前,这人他们没见过,可周身的气息叫他们感到恐惧,预示警惕。
“唐飒…”阿秋安慰人的举动还是如此蹩脚,只是试探拍了拍唐飒的肩头,“我带你去一个的住处。”他们家倒是还有空置的屋子,不过一直没有住人缺乏了打扫而已。
唐飒攒紧阿秋的衣服,另一只手颤抖着抱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只有他想死这种话…双眼通红,接着就是他反复反复说着想见唐糯。
青阳林去房间里找了唐糯的衣物盖在唐飒身上,后者就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抱着衣服痛哭,阿秋隔着衣服给唐飒顺气,“哥,我先带他离开。”
青阳林顺手把垂在身后的衣服往唐飒头上盖住,挡住了他的脸却给了莫大的安全感,“这几天…你照看他,学校那边先放放。”
“好。”
青阳林接到阿秋的讯息,一口气不带喘的就往这里赶,如果唐飒自杀,唐糯距离崩溃也不远了,他找不到地方坐下,那张沙已经被抓狂的唐飒割破,跳出泛黄的海绵,还残存着哭过后的痕迹。
罗臣不介意那张沙成了什么鬼样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坐了上去,青阳林两腿一搭靠在门上,没有让在场的人离开的意思。
“还是个男人?”青阳林轻蔑的语气吐出来,可在场的人没有敢回顶他一句,只有愤恨地瞪着他,“你要害死唐糯?还是害死唐飒?你谁都保护不了。”
罗臣的脸上还带着淤肿,可见青阳林是蓄了全力打得,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来训诫自己…但他,在唐飒寻死觅活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到。
“你们这种…”青阳林打量了一圈牛鬼蛇神,“阴沟老鼠,是死是活我不在乎。”
“你说什么?!”
“但唐糯不同,没人可以耽误他。”根本不屑理会大壮,甩上铁门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青阳林离开这个空间,只留下一片沉寂的众人。
沿着铁梯下来,青阳林抖了抖身上的外套,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烟的恶臭,就搭在臂弯上,屏幕那头单是文字信息都能想象到唐糯雀跃的语气。
——‘青阳林,我,唉,我待会儿和你说算了。’
——‘妈的好像要下雨。’
过了两三分钟……
——‘你有伞没?’
倾盆大雨说来就来,肖柒点着屏幕,“你怎么回去?拼车不?”
“呵~”唐糯嫌垂在额前的头太麻烦,绑了个冲天小辫,“你自己回去吧,咱两这生活待遇不同。”指尖挑着小辫子,俏皮地弹跳了下。
两人在店里等着,成串的雨珠从伞面滚落,豆大的雨点有节奏的敲击出闷响,青阳林只是单薄的穿着冷灰色衬衫站在门口朝着唐糯勾了勾手。
“你是皮太厚了?”凑近就被揽住,伞朝着他倾斜,一汩堆积的雨水流淌而下,滑进唐糯心里的却是一股暖意。
“是啊,你暖暖我?”
肖柒对着打车服务就是一顿骂,下雨天就取消订单吗!?
本以为唐糯已经走了,没想到最后却把车停在店门口,“肖阿姨,走不走。”此时看他的笑脸都觉得顺眼了许多,“不走,我们就走了。”
肖柒突然很后悔跟着唐糯上车,唐糯身边的那个俊美男人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光是眼刀已经从后视镜那里投了无数次给她,总算是到了自家小区楼下,感觉回个家都有了遍体鳞伤的感觉。
“那个店!他妈的,老子感觉自己拥有了一座矿!”唐糯憋了一路的话匣子总算是打开了,倒豆子似的车里的气氛直线升腾,“我可以暴富!我要是暴富我就带唐飒溜了,去你妈的霖阳一街,完了还能削那姓梁的一顿。”
青阳林听着他的话,嘴角不禁扬起,车停在路边,大雨冲刷着车前窗,“你暴富了,可能还不能离开霖阳一街。”一面水流聚成的瀑布被雨刷暴力推开,接着又被重覆盖上,“你的债,我帮你清了。”
唐糯脸上的笑僵住了,“你开玩笑?”
“你的债主…”青阳林把唐糯头顶的辫子松开,揉了揉头,“是我。”
惊天霹雳!
唐糯嘴开开合合,一句话不知道从哪说起。
“你…”突然伸手捧住青阳林的脸,眼里满是惊恐,“你是不是见到那个人了?他没对你做什么?你他妈没事擅做什么主张?!”
盛怒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愧疚,自己就应该离青阳林远一点,为什么要把他带下水,“对不起…我,青阳林,我对不起…”
秋寒刺骨,手上的伤口在那年留下之后,天气变化总是伴随着酸疼提醒唐糯的过往,现在酸痛连到心里,漫上眼眶,伸手想要扯开安全带离开。
青阳林压住唐糯推拒的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反手把他带回怀里。
车外的雨声把哭泣覆盖,斗兽里玻璃瓶迸裂,阿秋为睡下的唐飒盖上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