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一时有些语塞,话梗在喉间,还未开口,便又听姜凝对着秦婉笑道:“如今东宫中太子妃之位还空着,妾瞧着秦姑娘倒十分合适。方才妾远远瞧着,便觉得殿下与秦姑娘甚为登对珠联璧合,秦姑娘生的这般貌美,将来若是有了子嗣,皮相定然也会是极为出众的。”
她如今都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便是希望日后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早晚要离开,秦家姐妹与其想着如何来对付萧钰身边的女人,倒不如多去想法子讨好萧钰,如此对谁都好。
她这番话说的恭顺又有礼,没有一丝错处,还夸奖了一番他的心尖尖,简直勘为妾室的典范,瞧着秦婉面上的赧然之色,姜凝还在等着萧钰夸奖,哪成想,她侧头去瞧,却见萧钰脸色有些沉,他凝着她,一动未动,"这些可都是你的真心话?"
姜凝有些不明所以,以为萧钰还是在怀疑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当下声音便又坚定了几分,“殿下英明神武,秦姑娘温婉贤淑,乃是天作之合。”
她这态度不卑不亢,目光澄澈沉静,如何都不像是在说违心之言的模样,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都是真心,还又补了句,“妾是真心祝福,所言没有半句虚假。”
语毕,姜凝抬起头打量了萧钰一眼,正巧对上了那双幽邃又神色难辨的眸子,他的声音有几分寒凉,“妄议太子妃,你可知该当何罪?”
姜凝心头不解,垂眸道:“抄写宫规,罚三个月月俸。”
萧钰本欲拂袖而去,可才走了一步,便顿住了身,冷着声道:“即使如此,自己去领罚。”
“……”
见萧钰走远,姜凝一时怔在原地,还有些没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被罚了,难道是打扰他和美人花前月下了……
她眼珠一转,眼角余光瞧见秦婉还在这里,不由又想起了在行宫那晚的事,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秦姑娘姿色出众,又和殿下有着数年情谊,秦姑娘若是把心思都放在殿下身上,又何愁不会惹得殿下喜爱呢……”
她自始始终面上都含着那抹浅浅的笑意,仿佛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上,秦婉瞧着她,竟一时有些看痴了。
姜凝转身欲走,本不想再多言,可转而又想到日后之事,不禁多说了一句,“世间唯有守住本心最为难得,愿秦姑娘莫失初心,也愿秦姑娘如愿以偿。”
秦婉瞧着姜凝那离开的背影,双手却不由越攥越紧。
*
姜凝自问和太后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前世也只是见过寥寥的数面,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可太后如今却待她很是宽厚,不仅给她备了单独的屋子,甚至还遣了宫侍来侍奉她,不知道内情的还当真以为她颇得太后恩宠。
可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待人好,姜凝虽知太后一定另有所图,可眼下她却还未想出,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太后花费这般功夫……
屋子里,姜凝还在思量间,便见有宫侍来传话,说是秦蓁来了,要见她。
福康宫后院的凉亭下,姜凝到时,秦蓁正等在此处。她见姜凝来了,上前便扬起了巴掌,要朝姜凝挥过去,哪只却被姜凝眼明手快的给挡了住,见自己的手被姜凝抓着,秦蓁一时更恼了,“你放开我……”
姜凝目光却依旧带着往日的惯常笑意,“这里可是福康宫,你确定要动手?”
秦蓁原本还在挣扎的手,忽而便停了下,她咬了咬牙,而后气道:“你放开,我不动手就是了。”
姜凝见她不敢再放肆,这才松开她的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瞧着她。
秦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微微后退了一步,对着姜凝大吼道:“人家在幽会,你却硬要去掺和,你要不要脸?”
她顿了顿尤不解气的又说了句,“太子哥哥宠你不过都是因为你那张肖似姐姐的脸,如今姐姐都回来了,你若还有自知之明,就应该趁早离开。”
见姜凝不语,秦蓁又道:“太子哥哥自幼与姐姐一同长大,即便姐姐这些年不在太子哥哥身边,可书信却从未断过,这份情谊哪是你一个外人能比的,你就算打扮的与姐姐再像,你也终究不是姐姐,更别想取代姐姐的位置。”
“就算是养一只鸟,日子久了都会有感情,可这份感情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已,早晚都会有厌倦的一天……”
秦蓁说了这么多,却见姜凝仍旧不为所动,她气的直跺脚,“你只是个替身!”
姜凝坐在石桌旁,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她这平静的态度一时倒更激怒秦蓁了,“你既知道就应该离太子哥哥远一点!”
姜凝看着秦蓁那模样,愈觉得有些想笑,“那你让你的太子哥哥休了我,休了我,你的太子哥哥便是你姐姐一个人的。”
“你……走着瞧!”
秦蓁被堵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在姜凝这里当真是软硬都不行,气的她旋即扭头就走了。
秦蓁走的太急,娟帕掉在了地上都不知,姜凝将那娟帕拾了起,看着上边绣着的兰草,还带有淡淡的香气,思绪有些飘远,这香气着实有些熟悉,她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第29章探望
天色渐暖,因得了一批上好的君山银针,太后特邀请一众贵戚到宫中品茶,园内三五成群,宫娥翩跹,一时倒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