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前世她是他们的孩子,她还才几岁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干涉过她,现在他们,说起来,跟她到底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那是他们的人生。
他伸手拍了拍她。
林溪抬眼看他,嘴唇轻抿了抿,眉中的怅惘已经尽去,一个轻浅的笑容漾出来。
她拽着他踮脚吻了吻他,然后就在他耳边道:“本来这里的他们就跟我没什么关系,这里,只有你,只有我们才是一起的,只有你才会一直陪着我。”
微凉的夜风中,她的丝轻触着他的颈窝,她说话时,唇瓣贴着他的下颌,热气轻拂他的耳后,酥麻从耳边窜遍全身,一直溢满胸腔。
他对着她的甜言蜜语一向讷于言辞,更何况此时还在外面。
所以再激动,他也只是揽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耳侧,隔了一会儿,才跟她道:“小溪,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
林溪一愣,抬头看他,随即抿唇笑出来。
她从他怀中撤出来,双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笑道:“婚礼是对外宣布的一种形式,我们结婚太久了,有没有那种婚礼一点也不重要。不过我想起来一件事,这一次,我们暂时不回安,先在云南转一圈,然后一路走一路停,慢慢回去好不好?我找一个专业摄影师给我们拍照。”
说完顿了顿,道,“其实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不过只是我自己的话,还是危险的,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了。”
又问他,“可以吗?安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赶着回去?”
“没事,”
他道,“这段时间本来就特意腾了出来,有什么事情这边也能处理。”
她顿时眉眼弯弯,唇角扬起,显然十分欢喜,又靠回他怀中说“谢谢”。
两人在春城住了两日,第三天一早就要离开。
乐以蔓和魏仲恒跟他们同一天离开。
不过乐以蔓和魏仲恒是去南边的一个小城度蜜月,林溪和梁肇成则是北上去大理。
离开前一晚魏仲恒和乐以蔓邀请梁肇成和林溪在他们的居吃饭。
这会儿林溪已经能对对面两人的浓情蜜意免疫。
两人的居布置得古色古香,全套的红木家具,尤其是睡房里面的楠木拔步床,林溪看到,十分惊讶,围着那拔步床转了好几圈。
她转头跟乐以蔓和魏仲恒道:“你们喜欢这种?”
满眼的疑惑,好看是好看,她就挺喜欢的,但着实不是乐以蔓和魏仲恒的风格。
乐以蔓就笑道:“这屋子其实都是老人家布置的,家具是家里陪嫁的,他们置办的陪嫁,他们喜欢就好了,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住多久,仲恒他后面的工作重心都在安花城,所以我们度完蜜月之后,应该就会搬去安住,我们看你们家附近的临海山庄就很不错,打算到时候就在那边看看房子,小溪,那边你熟,到时候你也帮我们看看。”
她说这些的时候显然十分高兴,眉角飞扬,伸手拍了拍林溪的肩膀,道,“以后我们就住得很近了,我肯定天天去你们家蹭吴婶做的饭吃,高不高兴?”
不,不高兴!
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才刚决定跟这两人划清界线,也是把前世割开,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然后这两人要天天去他们家蹭饭吃?!
梁肇成伸手把林溪拖到自己身边。
乐以蔓也注意到林溪古怪的表情,轻笑了一声,道:“看你,不要太高兴了,日子还长着呢。”
林溪:……
两个人一直玩到五月初才回来。
梁肇成那边还好,他虽然陪着林溪,但一路都有处理公务,林溪那是真的每天除了玩,画写,就是跟摄影师讨论,整理照片。
所以等她回到安,在她画室帮忙的王然顶着黑眼圈冲着她没好气道:“林小溪,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把我拉来这里做苦力,自己跑去游山玩水,玩两个月?”
“一个月零十天。”
林溪忙澄清。
王然重重的哼了一声。
林溪瞅着王然的黑眼圈也有点于心不忍和不安她知道王然是能干的,所以她到底干了些啥?
林溪环顾四周。
外面是干净整洁的画室,里面工作室的一侧堆积着很厚的稿子,应该是废稿,工作台上也有一沓一沓的画稿,虽然是摊开着,但十分整齐有序,再转头看一眼墙上画的工作进度表,看“悠悠的奇妙旅行”画册三,后面进度写着“初稿完成”,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那是安文化出版社跟她的约稿。
自从高三那年出了第一本画册,销量不错,甚至成了全国大中小学图书馆的必收书,文化出版社那边就一直跟她接触,开始出不同主题的画册,几年过去,已经出了好几个系列的画册,一开始还只是她自己画,后来又招了两个助手,但她一般一个学期也就出上一本。
她想到什么,就又去抽了画室账簿和明细来看,就看到这一个月卖出去的画和约稿比过去半年都要多。
“那个,”
林溪想说,其实没必要这么拼命的,缓着些来就成了。
可王然就是这样风风火火做事干劲十足的性子,所以她后世才会做得那么成功,成为华国最优秀的画商和经纪人之一吧?
所以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可太厉害了王然,你一个月完成了画室一年的工作,不要提什么工资了,我给你抽成,这个月画室还有画册的稿费扣掉画室的日常费用给你分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