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取下酒精棉片,认认真真替冉羽迟包扎伤口,绷带小心翼翼的绕了一圈又一圈。
冉羽迟忍不住问:“你不继续往下问么?比如,这齿痕怎么来的?”
安雪反问:“你会告诉我么?”
冉羽迟:“不会,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安雪:“……扯吧。”
“真的。”冉羽迟很是真诚,不过他没有打算把这话题继续下去,不动声色的扯开道,“你们没有那种,一瞬间让人伤口恢复的药么?”
安雪给绷带系了个漂亮的结:“没有。”
冉羽迟握拳,又松开,被绷带缠住的地方除了伤口还有点疼,没有任何不适感。他又问:“你们呢?不需要用吗?”
安雪收起医疗物品,解释道:“有的天师需要。但是普通人的细胞分化度慢,或许会有负面影响。”安雪盖上医疗箱,“走吧。”
冉羽迟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安雪。
冉羽迟的眼睛很好看,颜色很深,很亮,眼睫微弯时,像是夏日夜晚的池塘,柔和又温暖。
“安雪。”他唤道。
安雪:“嗯?”
冉羽迟:“出去后,我会忘掉你吗?”
安雪沉默。
事实上,安雪的确想过让夕楼将冉羽迟今天,连带之前与他有关的记忆全部修改。
因为安雪无法解释自己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心理想法,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和冉羽迟之间的关系。
他从不交朋友,也从不和任何人交心,他不会,也不想,毕竟人际交往真的很麻烦。
他讨厌一切麻烦的事务。
但冉羽迟无赖且放肆的扯开他的世界,不由分说的挤进他的生活之中。
安雪不讨厌,也不排斥,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片刻后,安雪回答:“不会。”
冉羽迟:“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安雪点头:“嗯。”
冉羽迟的唇角卷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手捏了捏安雪的左边耳垂。
好乖。他想。
安雪一怔。
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冉羽迟也是一怔。
捏耳垂,已经过朋友范畴应该有的社交距离。
他是无意识的,就好像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看到安雪这个表情便会忍不住捏他一下。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