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依旧很淡,但这会却泛着点软。
冉羽迟目光下移。
安雪的脖颈上缠了绷带——第二次的纹印比第一次更明显,范围更大,创可贴已经挡不住,安雪只能使用绷带,这让他看上去显得十分柔弱。
“你以后可不能去酒吧。”冉羽迟抚上他的脸颊,提醒道,“小心喝醉后会被人捡走。”
安雪只注意到“喝醉”两个字,因此再次强调:“我没醉。”
冉羽迟低低一笑,嗓音在耳边弥漫,很轻。
“?”安雪,“笑什么?”
“没什么。”冉羽迟说。
“你为什么在这?”安雪问。
“纹身馆聚餐。”冉羽迟回答。
“哦。”意料之中的答案,安雪偏开头,片刻后,忽然道,“你做得很好。”
冉羽迟:“嗯?”
安雪想了想:“地震。”
特殊管理局将普通群众的记忆修改成了遭遇地震,被困学校。
冉羽迟就是那位维持学校秩序,组织大家合理避难的学生会长,而安雪是不顾危险冲进危楼中救出遇险学生的勇士。
不得不说,这份记忆一定程度上相当契合当天生的事。
“因为你也在。”冉羽迟说。
“也是。”安雪毫不谦逊的应下这句夸赞,“我一直处理得很好。”
远处,夜空忽然被照亮。
烟火冲向天空,迸射出流星一样的光芒,距离得太远,烟花炸开的声音已经很小,银线彗星般落下,热烈而又盛大。
——那是双城人民为了庆祝平安度过地震而举办的烟花秀。
满目烟火之中,冉羽迟忽然说:“安雪,你很特别。”
安雪:“为什么?”
冉羽迟思考片刻,认真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认真扮演学生会长和兼职纹身师的身份,能够处理好与每一个人的关系,不会遥远,却也不会亲近。
唯独安雪是特殊的。
普通学生也好,天师也好,只要与他见面,便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仿佛磁极之间生来就有的吸引力。
玄学,他无法解释也无法阐明。
原以为会得到一片沉默作为回应,安雪却忽然抬起眼睛:“你也是。”
冉羽迟:“嗯?”
“你很特别。”这词冉羽迟说过了,于是安雪又换了一种表述,“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头脑不清醒的人似乎总会卸下心防,安雪说得过分直白,说得毫无负担。
“你很烦,我应该会很讨厌,但我没有。”安雪忽然凑近冉羽迟,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看他的眼睛,鼻子,随后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抬手抚上他的嘴角。
“人际交往很麻烦。”安雪在他的嘴角轻轻一摁,又往上一勾。
在他的印象中,冉羽迟笑起来总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