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喝住李子琳,对王翠翠轻声道:“你先回去,过阵子我再去看你!”
王翠翠红着眼睛点点头,出门后摸了摸包袱里的银子,嘴角就跟着翘了起来。
只要有银子,男人算个啥东西,她又不是没有过!
王翠翠离开后,李家人才现,这府城日子,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吃水要花钱,烧柴火要买,地里猪都不咋吃的青菜,还卖的死贵,这也就罢了。
就连茅房里的粪便也得花钱让人拉走,乡下人为点粪争的头破血流,这城里人倒好,平白收了人家里的粪,还得倒给钱,这上哪儿说理去?
罗氏直呼,这府城日子金贵,不是寻常人能过的。
李家人鸡飞狗跳,陈九虽未全程盯着,也听左邻右舍说了不少笑话,他回到县城,一一讲给了秋凉听。
秋凉听着就图一个乐,这王翠翠看来也是个妙人啊!
绣坊里的日子很充实,秋凉前世只是会些针线,算不上多好的手艺,死后,被安安带着学了各种针法,甚至有失传已久的针法。
可那会儿是灵体,身体不曾亲身配合,重生之后要慢慢一点点熟练这些针法,让身体能够融会贯通。
因而秋凉每天钻研针法,几乎没啥空余时间,这门手艺以后可能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就在她潜心研究针法的时候,绣坊里出事了。
新娘子的嫁衣,肩部位置不知为何,竟是被人烧出指头大小的一个洞来。
“谁?是谁干的?”高管事气的脸色铁青,这布料可是独一份,工期又赶的紧,上头的花纹部分,那都是特意请的江南褚大家给绣的。
腊月底,这嫁衣就要送去府城给新嫁娘试穿,这离交货期已经没几天了,出了事可咋整?
高管事看着众人:“我劝你们最好老实交代,若是无人肯认罪,所有人都别想要工钱,还会有牢饭吃,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众绣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出声。
许久,才有个绣女哆哆嗦嗦指着秋凉道:“管事,她昨儿个下工后不在屋里,定是她干的!”
秋凉一怔,不明白余招娣为啥要寻自己的晦气。
高管事目光落在秋凉身上:“说!你为何要毁了嫁衣?”
秋凉看了余招娣一眼,神色镇定走了出来。
“回管事的话,昨儿下工后,我确实不在屋里,是去了吴妈妈那里,她有两件衣裳是上好料子,不想破了个口子,我过去就是为她缝补的!”
吴妈妈是吴家老太太身边人,平素叫个绣女过去干点活,没啥好奇怪的。
高管事诧异的是,吴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她会请秋凉去缝补?
“去,问问吴妈妈,有没有这回事?”
小厮很快就去了吴家后院,回来时身后跟着的正是吴妈妈。
“怎么回事?我听说绣坊出事了!”吴妈妈是吴家家生子,又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便是吴家几位爷都得敬重几分,就不提高管事了。
高管事心知这事躲不过去,迟早都会让家主知道,赶忙上前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吴妈妈没空管绣坊里的勾心斗角,她更关心,这嫁衣若是坏了,以后彩云绣坊的声誉要怎么办。
她盯着嫁衣上的破洞许久,转头对秋凉道:“你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