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回他一笑:“财算不上,不过是在绣坊里,和吴家老太太身边的吴妈妈有了几分交情,便是去了府城,也有人帮衬!”
“好!我跟你干!”陈九一咬牙道,实在是妹妹没人照顾,他这跑来跑去风里雨里的,也是辛苦的很,若是能固定下来,谁还会不愿意呢。
陈九瞧瞧秋凉那小身板,心中忍不住暗自叹息,她咋就那么好运道呢,在绣坊里工作一个月,就能结识吴妈妈那样的贵人。
他替吴家跑腿那么多次,如今去吴家,那门房看他依然没啥好脸色。
安安问秋凉:“你打算收服这人当小弟使?”
秋凉收拾着行李:“我去了府城,处处都是李子俊的眼线,我得有个人帮忙,不然我在外不方便!”
陈九就很方便了,他是男子,又对府城熟悉,在府城多年,各处人情世故关系都很清楚,因此,秋凉才舍得花二两元银子的大价钱,请他替自己做事。
秋凉想想那花出去的二两银子,又是一阵心疼,她咋就那么大方呢,那可是二两啊,前十五年,她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好在容景住的时间够长,给的银子也大方,虽说没按一天五十两的价格来,最后还是给了她近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啊,她都可以在县城买个铺面了。
晚上,她照例将容景给的银票拿出来,一张一张的数一遍,嗅了嗅又摸了摸,这才安心的睡觉。
安安嗤了一声:“没见过钱的抠搜鬼!”
次日,秋凉找到李大伯和李二叔:“大伯、二叔,娘托人带了口信回来,说方婶给我们家帮忙不少,就把向阳坡那一片给方婶,至于咱家后山那一块,你们两家一人一片!”
一早过来打听消息的方婶一脸喜色,罗氏这人能处啊,不枉她这么几年,一直给她当耳报神,将秋凉的一举一动都讲给她听。
果然是好姐妹,将向阳的地都留给了自己,至于后山脚下的,背阴不说还杂草多,让她干还不乐意呢,李家老大老二愿意就让他们干去好了。
李大伯和李二叔顿时脸色一变,碍于是自己人不好开口说话,黑着脸没吭声。
李大娘憋着一肚子火也不高兴,罗春花她几个意思?给就给,不给拉倒,给片背阴地还让和老二家的分?
李二婶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罗春花当咱是要饭的不成?还背阴地给咱们两家分?去他娘的吧!她爱给谁给谁,老娘没她的地,照样养活儿女,用不着她来可怜!”
她骂完又冲自家男人吼道:“你不是说都一家人吗?不是要相互帮助吗?看看,你看看!人家有没有拿你当一家人!
我把话撂这儿,以后,你要再敢给罗春花帮忙犁一锄头的地,老娘就不跟你过了,让你跟那贱人过日子去!”
李大娘没好气对秋凉道:“你去府城,告诉你那好婆婆,咱两家不是要饭的,不用她施舍,以后啊,她自家地里的活儿自己忙,咱这些外人终归是帮不上忙了!”
秋凉眼泪汪汪道:“大娘,二婶!你们。。。。你们先别生气,都是我说错话了,我娘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要不再等等,等我去了府城,仔细问清楚,兴许。。。。。兴许是陈九听岔了呢!”
一直蹲在地上不吭声的李二叔起身道:“不用了,秋凉,你过去告诉你娘,以后她过好她家日子就成,多的咱也帮不上忙了,当然,如今也不用咱们帮忙了!”
毕竟,那个曾经在他们面前,红着脸求帮忙的侄儿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不认自家叔伯也是自然。
秋凉连声朝两家人说对不起,差点没给两家人下跪,闹得这事全村人都晓得了。
秀兰婶子劝她:“你这孩子,这些事都是你婆婆的主意,跟你有啥关系,你一个劲儿道歉,倒像是你不给人地一样!”
张大嘴也跟着劝道:“是啊,你婆婆和方氏好的只差没穿一条裤子,把地给了方氏有啥好奇怪的,你犯得着上赶着去认错吗!”
秋凉抽噎道:“可大伯和二叔跟我们家才是一家人,娘把他们给得罪了,以后。。。。以后。。。。。。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她做不了家里的主,一时难过不已。
秀兰婶子和张大嘴相互看了一眼,瞧瞧,人小姑娘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养出读书人的罗氏咋就不懂呢。
罗氏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秋凉将她老家的人情家底一并卖了个干净。
依着她的想法,这地当然是谁也不给,秋凉和李家大伯二叔一起种上,等到儿子乡试过后,再让秋凉回去一趟,将粮食收了送过来就是。
秋凉只哭不说话,临走之前,又将家里两床黑,破得不能再破的棉被,还有两个酸菜坛子,给李大伯和李二叔家送了过去,被李大娘李二婶转头扔到了山脚下。
陈九驾着驴车,带着秋凉和陈禾慢悠悠上了路。
“早先前,我咋就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有主意的主儿,居然断了李子俊的后路!”陈九驾着车和秋凉说话。
春日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秋凉包着头巾,和陈禾坐在板车上,边走边剥花生,这是秀兰婶子给她送的,她打算去了府城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块荒地开荒播种。
“九哥你莫要胡说,那是我娘和方婶子关系好,她要送我也拦不住啊!”
陈九笑着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她:“罗二狗到底去了哪儿?你知道不?”
秋凉手一顿:“我哪儿会知道,当初让你传那样的消息,也是他那老娘天天过来登门,拿我当肥羊,实在是太恶心了!”
陈九就是这么一问,也没当回事,毕竟,他打死也想不到,罗二狗已经被秋凉给砸死,尸体还就埋在他们村头河湾处的狗屎坑里。
秋凉见陈九驾车慢慢脱离了官道,忍不住问:“九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九回道:“去接一个人!”
当秋凉见到陈九所接之人,心中又是一惊。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