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将跌跌撞撞过来,抓了果干就往嘴里塞的儿子抱起来;“莫不是那崔家退亲了?”
王翠翠无语:“我就不喜欢跟娘娘这种聪明人说话的,啥事还没说出口,娘娘都已经猜到了!
就是大妹离开后没两日的事,崔家就过来商议退亲之事了。
不但这亲事退了,据说因为束修问题,原本好几个答应帮扶的故交,也没个回音,弄得书院也去不了。
他们兄弟两个,这些年在流放地,本就不能静心读书,耽误了好些年,如今没有先生指导,想靠自己博功名,啧啧!”
王翠翠眼里戏谑之意明显。
秋凉也明白这其中道理,真当考功名容易呢。
要不然怎会有人花甲之年,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这其中的艰辛可见非比寻常。
而此时的萧六郎也在埋怨哥哥:“小姑留下就留下,她又不用我们养老,你干嘛非得把人赶走?”
萧四郎脸色难看,斥责弟弟;“你知道什么?她一个妓子出身的人,将来要是被人知晓,人家会怎么看我们?
往后儿女大了,你让他们如何在外头行走?”
萧六郎没好气道:“我看是崔家想要借小姑的势,又嫌弃小姑出身吧,不然早不退婚晚不退婚,为何小姑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闹着退婚?
分明是想等着小姑上门替你说好话,好借机拿捏小姑而已!”
萧四郎不愿承认崔家的龌龊心思,梗着脖子吼道:“你懂什么?崔家是清贵之家,他们怎能容忍萧家有这样一个女子!
还有你,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你别再一口一个小姑小姑的,没得败坏我们萧家名声。
男儿大丈夫,自能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何必将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
萧六郎不想再理这个哥哥:“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自己去博你的前程吧,我要去寻三叔,讨些银子过活!”
人家皇后娘娘和陛下,都不嫌弃小姑出身,他哥一个流放回来的,也不知哪儿来的自信,还能嫌弃小姑,真是不可理喻。
萧家庶出两个兄弟渐渐离心,萧四郎终日浑浑噩噩,原本想与萧家结亲的人家,一看萧三压根不想与这两个侄子来往,也跟着歇了心思。
萧六郎见不惯哥哥的自命清高,跟萧三那边走近,后来在萧三媳妇的帮忙下,娶了个同样庶出世家姑娘,日子也还算和美。
倒是萧三成亲后,媳妇待玉楼娇这个妹妹极好。
又过了几年,玉楼娇将生意做回了京城,姑嫂两个来往之间情分也跟着加深。
秋凉见萧三媳妇待秋凉极好,也对萧三所出的儿女多有看重。
京城各家见帝后看重萧家人,对萧家也重新开始了估量。
李家母子俩葬身火海的消息,是陈九重阳后上京城来说起的。
秋凉做了皇后之后,便将生意一分为三,交由玉楼娇、陈九、王翠翠三人分开打理,免得叫人说她与民争利。
“听说李子俊是烧死在书房里的,至于罗氏,想要逃出去,被横梁压断了腿,活生生烧死在门口!”
说来也是唏嘘,还差一步就逃出去了,还是躲不过一劫。
秋凉输了口气,前世她被火烧死,今生李家母子也得了如此报应。
长久压在心头的那口郁气,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小禾有孕了,满山在宜州城开了药铺,以后,她怕是不能在点心坊里做事了!”陈九像老朋友一样,与秋凉说起家乡的事。
秋凉由衷替他高兴;“小禾能照顾好自己吗?”
陈九脸上带着笑;“能,她成婚之后,心智成熟了不少,满山请了个婆子照顾,将她照料的很好。
金凤时不时也要去看看,两家挨的近,我也挺放心!”
陈满山担心陈禾在家无人照顾,特意买了与陈九挨着的宅子,这样两家虽未住在一起,也和一家人没分别。
“听说你媳妇也有了身孕?”秋凉见他们都过得好,在外头做事也恪守规矩,不会动不动借用自己名头唬人,她也很高兴。
陈九笑意更甚:“是,估摸这冬下里就该生了!”
刘家对他这个女婿很是满意,先前还有些不大高兴的刘太太,见女儿婚后没公婆妯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