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山到梅龙镇,看你是怎么量了,如果单纯的到梅龙镇街筒里,最少也得两三公里,而要是到梅龙镇西北角的大路上,那也得有七八公里呢,而且中间还得横跨哭咽河。
修路,就算是跟乡道一样的修法,一公里就算修四米少说也得3o万,要是修上1o公里,不说修桥,最少也得3oo万的投入,乖乖。
天良想了一下,点头了,可谁知刚一点头,那村长媳妇就扭着屁股,进里屋拿出了合同,让黄有当面就跟天良签合同。
立刻,后山连同周边约3oo亩的承包合同就直接签好了,条件是村里不收天良的承包款,承包期最高7o年,但务必在三年内,把后山通往梅龙镇的路给修好,标准参考梅龙镇的大路,也就是乡道。
其实呢,为什么这黄有一直强调这个路呢,这可是他还有上几任村长的心病,因为通了这条路,也就完全打通了到杏花村以及东北面好几个村子的主干道了。
诚所谓路路通,钱财才通嘛,这梅龙镇本就偏僻,加上后山的阻隔,这么多年以来,都实现不了经济的跨越,多次乡里开会,这黄有总是被点名狠批。
好嘛,天良现在成了他改变梅龙镇现况的救星了,所以,在黄有的暗示,他老婆杜开菊立刻就用合同拴住了天良。
嘿嘿,乱葬岗,后山,这一大片荒地,换一条大路,值,太值了,嘿嘿,还要过这个哭咽河,哈哈,赚大了!
这合同一式三份,都盖了村里的公章,还有村长黄有,和张天良的签名,很可能这黄有两口子还在心里大笑不止,终于找到一个冤大头来修路了,他们居然看不出天良龙飞凤舞的签名。
喝了几口这村长老婆给泡的廉价茶,揣好了合同,天良就走了。
那两条软华子,还有两瓶茅台酒,被那个杜开菊像搂男人一样搂了好半天……
天良能把这后山给包下来,纯属意外,不过,既然包下来了,那就按包下来去干。
现在大雪封山封路的,也不好动工搞建设,但天良已经把车里那堆五姐给的名片找了出来,他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帮上自己。
结果一看,还真有,这名片里有建筑公司,有公路工程公司,有果蔬贸易公司,甚至还有中药材公司,嘿嘿,这不就齐活儿了嘛。
至于其他的什么省城娱乐公司,风投公司,珠宝公司这些,天良暂时还用不上。
现在天良回到了坟屋,他站在乱葬岗边上,想跟这个五姐提一下自己的想法,就使出了踏雪无痕,直接就上了这后山的最高处。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这后山竟然还是这么高,不过,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长不高呢。他打开了手机的视频电话,当然是打给刘仙娥这个五姐的。
“哎哟,弟弟,你到家了吗,这是哪里,到处都是白雪,对吗?”
“对的,五姐,我安全到家,现在就在我们村子的后山上,你看,你看,怎么样,这里的雪景如何?”
“哟,不错,这一圈看着地方不小,雪还挺厚,树怎么都不高呢,哎对了,弟弟,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只是让我看雪景的吧。”
“嘿嘿,聪明如我五姐,当然不是,是这样,我把这后山给承包了,合同你看,都签好了,承包期是7o年,不用出钱,但得从这山脚建一条通往村里的乡道。”
“哦,我明白了,弟弟,好,好事啊,现在大哥这边,不是有红头文件嘛,大力提倡回村开建设,是不是让我给大哥提提这事?”
“哦,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我的想法是,后山还有边上的约3oo亩的土地,我想种点果树什么的,同时也想保护性开后山,还要修路什么的,看看五姐能不能给我好的建议。”
“好,难得弟弟找我办事,放心吧,你这事我给包了,下次你再过来了,就把这一片的地图及你们那村子整体规划图给找来,我让人给你做个整体预算,以后相关的规划吧。”
“好,好,谢谢五姐了,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就会去省城……”。
“行,弟弟,我一高兴,忘了跟你说了,老娘特别喜欢吃你送过来的红薯,嘿嘿,咱几个哥哥姐姐,大家都特别喜欢,你看……”。
“哈哈,没问题,我下次去,多带一点,保证每个哥哥姐姐都顿顿有的吃……”。
视频里的五姐,笑得很爽朗,外面的风卷着积雪,一下子刮得老高……
好嘛,这一下,就能完全掩盖住自己空间里的事了。好啊,这是好事。
天良站在这后山的最高处,被突然刮过来的东北风吓了一跳,四周白茫茫……
他下得山来,并没有回坟屋,而是绕过梅龙镇,去街筒的市里,买了一大袋火纸,又买了一挂长鞭,出来后趁人不备直接放进了空间里,回家扛了铁锹,就返回了乱葬岗。
不有说了,天良这是要去给父亲上坟呢。也不知道父亲的坟,被自己的大哥张天德给安放在了哪里,唉。
乱葬岗的东西北角,也就是后山的东北角,那里,记忆里是一片低洼的坡地,本来就被人嫌弃多年,好一片赤土岗坡地,怎么会把老父亲埋在那里呢。
天良胡思乱想了一路,路下的积雪,没有一个脚印,一直找了好半天,才总算找到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坟上有野草,但都被大雪掩埋,不过,天良看出来了,远近好大一片,就只有这一座孤坟,而且从他透过坟堆看下去,一直看到坟中那副骸骨,右脚腕处骨头一处大伤口,才总算是认出来,确实是老父亲的坟头。
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天良就记得,身为木匠的老父亲,那右脚腕有一个巨大的伤口,伤口的疤痕像极了一条大蜈蚣牢牢趴在那里,触目惊心。
没想到,这个伤疤现在居然成了辨别父亲的证据了!
父亲这坟选址还不错,头枕后山,一片山林,脚蹬远处的杏花村,有山有水有树林,听风听雪听林海!
看着清理好的坟头,天良泪早就打湿了前襟。火纸燃起来,浓烟,红火,白雪地,黄土,响鞭,孤坟前。
天良在雪地上跪着,泪流满面,有旋风不约而至,卷着那纸灰,火星,还有呜咽风声,渐行渐远……
好久好久,天良才起身,想不到,自己竟然跪出了两个大雪窝。他把坟头的野草都给拔光,又用铁锹添了坟,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才一步三回头转回去,到了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