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推推男人的胸口,嗫嚅道:“你别看我了。”
戎渡太了解自己怀里年轻的爱人了,他收回视线,轻抚着他柔顺绵软的黑发,将人抱进怀里。
他太了解了,所以也担心,他这个保守又传统的爱人,以后该如何是好,岂不是要哭得更厉害。
“嗯,睡吧。”他说。
这晚祝眠久违的睡了个好觉,早上还赖了会床,戎渡习惯性的早起,祝眠从来摸不到他起床的时间,只估摸猜测是五点钟左右。
周六是个很晴朗的日子,安城进入早夏,一天天暖和起来,祝眠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米白色T恤,凉爽又清新。
上午九点钟,他们驱车去了戎渡父母家里。
老两口住的地方离他们的公寓有一段距离,地段挺偏,不过老人爱清净不爱热闹,倒也不会孤单。
到的时候老两口正在阳台浇花,见了他们便想迎过来,祝眠脚程更快一些,先走了过去。
“我来帮你们。”祝眠接过一个洒水壶,弯腰帮忙侍弄起花草来。
戎渡的父亲叫戎秉义,母亲叫姜媛,两位老人对他总是很客气,姜媛笑眯眯的说:“我瞧着眠眠这段时间是不是瘦了?看看,脸都小了一圈。”
祝眠摇摇头笑道:“哪有,您才是看错了,我最近胖了。”
姜媛拉住他:“我不信,你得跟我去好好称称。”边说边很自然的又把洒水壶从祝眠手里拿走了。
祝眠想说什么,姜媛已经带他走出了阳台:“好不容易来一次,就乖乖坐一会吧,我和你爸爸身体都还硬朗,用不着你们这么操心。”
阳台上的戎秉义低头剪了个花枝,也应和着说:“你妈说的对,来这你就好好歇着,有我和你妈在呢。”
祝眠被姜媛带走,没能及时回头看,自然也看不到背后发生的任何动静。
戎渡走出阳台,低头掐了个叶瓣,花朵被碾碎后沁出的汁水润在指尖,他慢条斯理的蹭着。
戎秉义剪花枝的动作没停,他从善如流,十分娴熟。
阳台安静的近乎诡异,如若现在有任何一个外人在场,都不会觉得眼前没有任何交流的两个人是父子关系。
“爸爸,我和戎渡给您买了按摩仪,您前些天不是说肩颈不舒服吗?您来试试。”
青年清亮温柔的嗓音在客厅响起,打破阳台沉闷的氛围。
戎秉义笑了声:“这就来。”
青年在客厅拆包装,时不时和坐在沙发上的姜媛说一句什么,眉眼弯弯的。
拆完包装他又抬起头,戎秉义冲青年笑了笑。
他嗓音不高,似说给阳台高大的男人听。
“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说完他放下剪子走进了客厅。
戎渡倚着阳台边沿,视线落在青年身上,看他乖巧的轮流给两位长辈试戴按摩仪,又耐心的教他们如何使用。
确实很讨人喜欢,来的路上青年还在研究那本冗长复杂的说明书,把每一个功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才能这么清晰的用更简单的说法讲出来。
戎渡忽然想起他们结婚前的一次约会。
准确来说也不是约会,只是吃了一顿饭,青年害羞又腼腆,连手都没牵。
当时的青年刚入职安城小学,似乎对教师这个职业有着无限的憧憬,他说他觉得老师的职责就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把知识传授给学生。
是这样。
戎渡也只希望他这样以为,永远。
很快到了中午,两位老人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中途祝眠也想去帮忙,谁知几次都被姜媛拉着送出去。
老人面容已然苍老,但却更显得慈祥亲和,她嗔怪祝眠见外,不准他插手。
祝眠也十分无奈,玩笑着和老人道歉。
这顿饭吃得十分融洽,饭后祝眠要收拾碗筷,又被戎秉义忙忙的抢下,祝眠实在不好意思,便悄悄戳戎渡。
他抬眼看向男人,悄声说:“我们去,别让爸爸妈妈忙了,你说一声。”
戎渡拉住青年的手,淡声道:“我们来吧。”
姜媛迟疑了片刻,戎渡已经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