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独立生活之后,就一直在国际大都市a市,并没有什么传统文化的底蕴,元宵节连个烟火都不能放,如此热闹的灯会就更别提了。
至于灯笼……郁衣葵亦是没想到这古代人的灯笼居然做的是这样的精巧。所以她好不犹豫的选择多坑展昭一点钱。
展昭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遂从袖中掏出荷包,取出铜钱来,买了这两个灯递给郁衣葵。
结果郁衣葵又看上了一只白胖胖的鸽子灯,直勾勾地盯着看,疯狂暗示展昭。
展昭能怎么办,当然是爽快地掏钱啦。
郁衣葵手里还捏着一个梅花包子,本想一只手拿三个灯。但偏生这三个灯都圆滚滚的,一只手拿,灯罩与灯罩碰在一起,里头的灯火就晃晃悠悠的摇曳起来。
展昭顺手又把那虎头灯与鸽子灯捞过来,无奈道:“你先吃,我替你拿灯。”
郁衣葵哦了一声。
二人就一边走、一边逛,几个孩子从他们身边笑着跑跳而过,手里拿的也是浑圆雪白的兔子灯,在一看街上,青年男女,手上拿的都是更雅致的灯,这一团孩子气的白兔灯,竟是只有小孩手里才有。
郁衣葵斜眼看身侧的展昭,忽然难:“你干嘛要给我买小孩子玩儿的白兔灯。”
展昭唇边溢出微笑,道:“这虎头灯亦是孩子们喜欢的。”
郁衣葵:“……”
她眉毛一扬:“你竟然拿我当小孩子!”
展昭却笑着道:“郁姑娘少时既没来过灯会,如今替你补上。”
说着,看见郁衣葵手里的梅花包子吃完了,顺手买了串冰糖葫芦,又塞到了她手里。
这样子,还真像是哄小孩儿开心。
郁衣葵心情有些微妙。
在她的小时候,也没什么人把她当小孩子看的。因为父亲的残暴,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至于母亲……她一直都是在哭的,喋喋不休的告诉她要乖、要听话才能过得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冰糖葫芦,又抬头看了一眼展昭,展昭朝她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郁衣葵朝他笑了笑,低头嗷呜一口去咬那冰糖葫芦。
然后……没咬动……
郁衣葵:“啊……”
展昭:“??”
郁衣葵:“我……的……牙……”
汴京,也就是开封,冬天……很冷的,而且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很冷的冬天露天放了那么久的冰糖葫芦……它冻得邦硬啊!
郁衣葵虽然喜欢吃甜食,但她一直都是坐在店里吃小点心的呀!
哪里会想到冰糖葫芦这种东西被冻过之后简直就是一串飞蝗石,拿来当暗器都能打死人的那种。
展昭:“……”
展昭是南方人,长大之后来了汴京也不爱吃冰糖葫芦,所以这种不算常识的北方常识……
他也不知道,见郁衣葵一口咬下去,表情从震惊变成吃痛,气若游丝地说话,他简直……
展昭忙道:“你怎么样?”
郁衣葵的牙酸痛酸痛,半晌才缓过劲来,气若游丝地道:“还好,还好……”
展昭好心办了坏事,顿时心里生出了十二分的歉疚,道:“郁姑娘,抱歉,展某不知道……”
郁衣葵摆摆手:“不不不,不必,这冰糖葫芦拿着打人挺好的。”
展昭:“……”
郁衣葵这种诡异的幽默感成功的让展昭又笑了一声。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逛灯会,展昭好像起了些什么「替她补偿童年」的兴,一路上荷包都拎在手上,郁衣葵指哪个就买哪个,花起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展昭长身玉立,即使只穿布衣,仍是自有一股气度,而郁衣葵今日亦穿得不算好,在一片翠袖红妆之中只着素衣。
但她的脸生得好看,个子又比寻常小娘子高上那么半个头,在人群之中,也能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这二人站在人群之中,少不得惹人注目,每买个什么东西,小商贩们都喜气洋洋地看着二人,展昭无奈轻笑,而郁衣葵呢?谁知道她懂不懂,她只是面上一点表示都没有而已。
夜色深了,然而街上仍然行人如织,郁衣葵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展昭问:“你困了?”
郁衣葵有点蔫蔫地点头。
这样子……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像是被家里大人带出去的孩子,到了点精神不济,蔫头巴脑地要回去睡觉的样子。
展昭被自己的联想弄的忍不住轻笑起来,又立刻对郁衣葵道:“那展某送郁姑娘回府。”
他总这么滴水不漏,郁衣葵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然而,这一夜却是注定不太平的。二人刚走了几步,忽然看见远处火光冲天,竟是有一户人的宅子,平白无故的烧起来了,动静还不小。
展昭与郁衣葵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样的意思。
展昭凑近了她,程式化地说了一声“郁姑娘,得罪了。”然后非常熟练地揽过她的腰,凭空掠上了屋顶。
他抱着个大活人,仍轻盈灵巧,只片刻之间,就到了那失火的宅子跟前去,三百步一岗的潜火军们也在同一时间到达,那户着火的屋舍门口有一道厚重的大门,门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已经有人被困于火中了!
然而这大门却从里头被插上了,潜火军们一个个悍不畏死,用身体一下一下的撞着门,可他们并非习武多年的练家子,又怎能在须臾之间将门撞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