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火如惊弓之鸟,刹那便熄灭了去。
“阿爸……”
帐篷边缘,最小的一个草棚子里。
狭小的空间铺着干草。干草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削,满身血腥味的亚兽人。
他双目微睁,轻缓地将手放在身旁小兽人的头上。
“阿爸、阿爸没事儿。”他声音干哑,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阿爸……”
小兽人就是宁。
他蜷缩起来,小心地挨着自己的阿爸,无声流泪。
“乖崽崽,不、不说话了。”
“挨着阿爸睡一觉,明天,阿爸……好了。”话不成句,最后几个字只剩气音。
他很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嗯……”哭腔压抑。
宁知道自己阿爸的身体。
每一次受伤,他阿爸躺下之后少不得要四五个大荒日才能站得起来。
以前阿爸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像星星。可是现在像搭草棚子的枯草一样,毫无生机。让宁感到恐惧。
他怕……
每一次阿爸倒下,他都怕。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可是宁顾不上。
什么都没有阿爸重要。只有阿爸在,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小幼崽。
“阿爸,你不要抛下阿宁好不好。”宁将自己的脸贴在他阿爸的脸上,“好不好?”
“……好。”
“阿宁乖,阿爸累……”
*
四天前。
宁被鸟兽人带了回来。到了黑爪部落,他就直接被带进了族长的山洞。
族长的山洞阴寒,空间很大。
石壁上水渗透出来结成透明珠串,空寂的环境里偶尔水声滴答。山洞极深处像藏着鬼魅,暗中窥视着。
湿痕流过的地方,是遍布的青苔。滑腻腻的,犹如盘亘在泥沼里吐着蛇信的黑蟒。
黑爪部落换族长的度很快。
现在这个山洞的主人是敖,一个前不久瞎了眼睛的黑鹰兽人。
“族长,带回来了。”
押送宁的鸟兽人爪子一松,将他抛了下去。
阿宁摔在了地上,膝盖、手肘被凸起的石头刮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