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生了那么一股委屈。如泉水喷涌,待察觉时,已经抑制不住。
白€€瘪了嘴,干脆一头扎入曜的怀里。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都不来找我。”含着哭腔,像迟来多年的控诉。
闷闷的,听着人心脏揪得慌。
曜轻轻拍着白€€的背,眼里流露几分心疼。
这事儿解释不了,他只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脖间一凉。
曜怔住。
他着急地像看看青年的情况,可又自觉收紧胳膊将怀中的人抱紧。
力度大得像要将人嵌入身体里。
“阿€€,对不起。”
人往往就是这样。无人哄着,无人依靠的时候,比磐石还要坚韧。
但是一旦有了亲近之人的关心,哪怕是他一句“怎么了”,那心上筑起的围墙便会不堪一击,顷刻倒塌。
委屈的情绪如奔腾河流,将理智完全淹没。
所以曜不问还好,一问白€€怎么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
他想到了自己幼时的寄人篱下,想到了在福利院里的受到的孤立与欺负,想到了这么多年踽踽独行。
他何尝不想朋友三两;何尝不想除夕夜里家人团聚,热热闹闹;何尝不想哭了累了,有个人问一句“怎么了”,给他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
可幼时地经历让他高高竖起围墙。
他常年带笑,但心中的冷漠只有自己知道。
他轻易接受不了别人闯入他的心墙,也只能放任自己在经年之中,孤身一人。
他有渴望过,但渴望都是虚妄。他知道自己迈不出主动与人接触的那一步。
除了傻愣愣的憨子朋友。
也是朋友的死缠烂打与直率,才勉强让他俩成为了朋友。
白€€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趴在曜的肩上哭得不能自已。
他鲜少有眼泪,早在各个亲戚间流转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哭没任何作用。
但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想得到更多的心疼,想要更多的关心。
他也想被人好好地当宝贝捧着,爱着。
他也想要有家人。
无声流着泪,抓着曜的手如抓住水中浮木。
只有肩膀偶尔抽搐看得出几分他在伤心。
曜难言,只觉心脏被一双手揪起。除了收紧胳膊,便只能不停地偏头在白€€脸上蹭。
他的阿€€,原来有这么多的委屈。
冬日里的黑夜,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两个青年抱着,在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的年代,不算什么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