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做了数十面。
有那大些的关隘,还被他插了两三面。
每个流民可以喝上一碗薄粥,再领半升杂粮。
领完粮的流民小心捧着粮食。
不舍地回望着粥锅,被北军士兵驱赶着往阳陵方向而去。
后面还有乌压压一群等待领粥的流民,扶老携幼,拥挤着。
流民们无论老幼,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肮脏不堪的身体,在炎炎夏日中散着难闻的气味。
老人们佝偻着腰,孩子伸着细细的脖颈。
原本胆怯无神的眼睛,露出一丝精光。
纷纷盯着前面飘着许久未曾闻到的粮食气味的大锅。
一队拿着鞭子的北军兵,一鞭鞭朝着蠢蠢欲动的流民抽去。
鞭梢拂过,单薄褴褛的衣衫被抽破。
身上、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有体弱饿急的,直接被抽得倒栽在地。
流民们在鞭子的抽打和长刀、矛戈的威慑下,强压着饥饿。
依序排队领着那薄薄的一碗粥,和不知道要靠它支撑多久的半升粮。
十几骑和一辆车子冲过来,大司农署的吏员们停下手。
来人到了近前,见是内卫士兵,刚刚颇紧张的北军士卒又放松下来。
淄车停好,未等侍卫来搀,刘箕自己跳了下来。
外来人一扰,流民渐渐又哄乱起来。
负责维护秩序的士兵,又一鞭鞭狠狠地朝人群抽去。
“住手。”刘箕跑到近前。
侍卫们翻身下马,忙跟了上去。
黄德和樊冒也慌得从车上滚爬下来,扶扶宫冠,紧跑两步挨在小皇帝身边。
“陛下?”台上监督吏员的一名大司农署书办司马认出了小皇帝。
虽然他不太敢确认皇帝的面貌。
但是经常跑来传信的内侍黄德,他是认识的。
黄德等人俱都穿着宫服。
小皇帝虽是未着朝衣,那一身龙龟花纹的华贵常衣又有多少人敢穿。
再加上这岁数,这群南军精干内卫。
不是当今小皇帝陛下,又是谁?
“参见皇帝陛下。”文书司马连忙跪倒在地参拜。
“皇帝?”吏员和北军士兵们楞了神。
那名司马在当场官阶最高,又是在宫内当过值的。
他说是,肯定就是了。
“参见皇帝陛下。”众吏员、军士纷纷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