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线偶然落向窗外的那一瞬，6云挽的目光中不经意间带上了几分悲戚与苍凉。
这一切都落入了楚玄舟的眼底。
他微微用力，将6云挽拥得愈紧。
帝国的年轻统治者，企图借助这样的方式给6云挽支持。
和6云挽不一样，楚玄舟只有母亲一个亲人。
而冉诗倚也和大多数母亲完全不同，比如说在下等人鱼星球生活了半辈子的她清楚，“感情”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是个拖累。
她不但有意和楚玄舟保持距离，甚至还为了对方的前程，作出了决绝的了断。
楚玄舟个性中冷漠的那部分，一半来自基因，而另一半则与冉诗倚的言传身教密不可分。
楚玄舟一直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他没有得到过，因此永远都不会品尝到失去的滋味。
但是6云挽和他不一样。
家人、部下、朋友甚至名望与地位，他曾是这个世上最富有的人，但这些却又一一抛弃了他。
楚玄舟顿了顿，轻声对6云挽说：“如果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为你骄傲。”
他试图绕过「死亡」这个话题。
飞行器里安静了许久，就在楚玄舟以为6云挽陷入回忆，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方忽然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陛下，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楚玄舟看到，6云挽那双漂亮的黑眸并没有平常那样沉静。
他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但独独找不到悲伤。
楚玄舟下意识松开了6云挽。
一身黑衣的6云挽缓步走向窗边，他将手贴在了冰冷的舷窗上，沉默一会终于笑着说：“生与死是宇宙最伟大的规律，无论是谁也没有办法逃脱。”
末了忽然转身再一次看向楚玄舟，他说：“我们也一样。”
6云挽在朝楚玄舟微笑，窗外的星河也在同一时间印在了他的眼底。
这一刻6云挽认真极了。
作为上一个实际统治帝国，后又抛下烂摊子跑路了的人，6云挽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楚玄舟分享一些经验……
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这可都是他曾经的工作准则。
似乎没有想到6云挽会忽然提到这个问题，楚玄舟略微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政治博弈、战争、暗杀一切想得到还有想都想不到的事件，”6云挽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的尾音习惯性地微微扬起，听上去不但没有丝毫畏惧，甚至隐约带着几分期待感，“作为帝国的主人，您什么都有可能经历。”
听到这里，楚玄舟下意识蹙了蹙眉。
他从6云挽的话语中现，对方的确是一个对刺激与危险格外向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