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话题再一次绕回了他们已经谈及过许多遍的问题上——
为什么不肯分手?
而不出意外的,他们再一次僵持在这。
商渝静默了片刻,问他:“他为什么会跟你说这种话?”
聂文柏坦然地说:“因为他觉得我对他不够特殊,所以我们分开了。”
车内的空调温度被调得很高,商渝睁开眼,抬手去拨弄出风口,用最不在意的语气问他:“那您也送过他去医院吗?”
聂文柏沉默了许久,久到商渝几乎以为他会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又在心底认定聂文柏以前肯定干过很多次这种事时,男人终于回答了他。
“没有。”
商渝张了张嘴,明明是他想听见的回答,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或许是太出乎意料了。
商渝从不觉得自己对哪个人来说是“特殊”的,不管是在家庭中还是恋爱中都一样,他习惯了当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跟世界上所有的人摆放在相同的位置上,接受平等的对待,依靠夸张的自我理解活在虚假的,被重视的快乐中。
但他从来都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唯一而不可或缺的,毕竟地球没了一个商渝依然会转。
可聂文柏的话给他一种……他是特殊的这种错觉。
这让商渝几乎要怀疑自己因为烧而失去了最基本的语言理解能力。
又或者是长久的自我安慰行为令他主动地将自己所希望的所有可能都认成了现实。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车缓缓停下,聂文柏解开安全带,侧身朝他这边压过来,目光专注而认真。
咔哒。
“商渝,”他在商渝几乎轻到听不清的呼吸声里替他解开安全带,“我从没有带别人来医院看过病。”
聂文柏过于优越的肩宽总是在靠近时令商渝感到无法控制的压迫感,他掩饰般地垂下眼,飞快地噢了声。
“那您的确是个难得的大好人呢,”商渝转身去开车门,“多谢您送我到医院。”
他的指尖才将将触碰到车门,就被聂文柏眼疾手快地扣住,一把按在了身侧,手指收拢在一块,被聂文柏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两下。
“商渝。”
男人这次叫他名字的语气里有点显而易见的无奈:“你很怕我关心你?”
“只是没这个必要,”商渝的笑容看起来很无所谓,“只是点小病,哪值得您浪费半天的时间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