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飞快转开视线，抬高下巴，目光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什么表情也不敢再有了。
路西被崔笑的反应，再加上自己的丑动作搞得也有点受不了，忍不住「噗嗤」笑了下，视线不经意落到左边邓畅那，才现对方的目光竟然也刚好从镜子里落在他身上。
与镜中邓畅的目光相对，路西愣了下。
邓畅却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路西本人一眼，只是从镜子里淡然地转开视线。
一副懒得看他的架势。
路西：“……”
路西突然有种想揍人的感觉。
第5章
◎“路西！路西！”◎
跳了半小时丧尸舞后，折磨人的舞蹈训练终于结束，轮到路西最期待的冰上训练课。
冰上训练每天是两个半小时，每45分钟会有一个5-1o分钟的小休息。
冰上训练也有专题内容，比如滑行、旋转、跳跃课，临近大比赛，还会有专门的合乐练习课程。
世青赛结束之后是世锦赛，也就是成年组比赛，男单只有一个参赛名额，参赛的是崔笑，在去年年尾的选拔赛里，崔笑上了三个四周跳，邓畅那会儿还只有两种四周，最后崔笑以一分之差压了邓畅拿下了今年世锦赛的名额。
所以崔笑最近在做合乐练习，下周他就要飞去毛熊国备战。
其他队员今天是滑行和跳跃课。
路西跟着崔笑和邓畅从舞蹈教室走到冰场这边，路西话少，邓畅也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状态，三人一人背着一个冰包，走成一横行，听着崔笑讲单口相声。
突然依稀听见有人远远在大声地喊：“路西！路西！”
路西愣了下，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看见冰场门后的休息区站着一片十几个人。
男女都有，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十多都有，拿着相机和手机，还有花和毛绒玩具，不像记者，但是也不像运动员。
他们看着路西，热情地冲路西招手，路西有点茫然，但对方挺友好，他就也笑了笑，招呼回去。
“这些是冰迷，平常训练时不时会来看的，咱们这边除非是编节目，否则训练并不严格保密。”崔笑停下脚步来跟路西说，“不过今天来的人好多啊，看来你拿了世青赛冠军，大家都特别想看见你。”
路西又愣了愣，之前黄斌确实说过，世青赛后他在冰迷中热度很高，但路西不怎么刷社交软件，具体情况也不了解。
这些人都是来看他的？
有些意外。
冰迷们看见路西停下脚步看向这边，短暂停顿了半秒后，人群呼啦一下子涌上来。
“小西！看这边！”
“真人好可爱！奶呼呼的！”
“小西西我滴人！”
面对乌泱泱的人头，路西条件反射地惊恐后退半步，这会儿要是在漫画里，他额头上一定会挂下来两条黑线。
这种阵仗路西还没见过，他进世青赛之前，在国内基本上默默无闻，青年组的比赛本来也没有什么人看，世界舞台上更受欢迎的肯定是传统的花滑强国，那次比赛又是在毛熊国，根本不是主场。
总而言之就是，应援这东西路西并没有体验过。
不过表演完后，观众惯例会有向下扔毛绒玩具表示喜爱的环节，路西确实在短节目和自由滑两次表演之后，都被扔了好大一堆。
而现在的架势就更生猛一些。
最前面的冰迷拿着印有路西穿黑色考斯滕照片的浅蓝色应援横幅，还有人拿着毛绒玩具纸巾盒——自从某花滑番剧热播之后，给心仪的花滑选手送可爱纸巾盒似乎就成了一种传统。还有花，毛绒玩具，签名本……
一堆手再加上热情的笑脸，第一时间都递到了路西面前。
“去跟冰迷们问个好，合个影什么的。”崔笑小声提醒道。
路西看了教练一眼，陈岐点了点头示意他听师兄的，路西就把冰包放在一边的座位上，快步走了过去。
——
十六岁的少年刚一过去就被围住，一堆记本先递过来请他签名。
路西其实只在拿了世青赛冠军之后短暂练了两天签名，基本上签法就是「路」字简化成一，「西」字是里面带个小桃心的可爱花体。
这种花体签名其实更像画画，路西签得还很生疏，拿过第一个本来，现那是一个集签名的本，他左边那页签的就是邓畅的大名。
路西在右边那页写，写到一半现自己画错了。
路西：“……”
他盯着记本了两秒的呆，转过脸去问递记本来的冰迷：“我签错了，划了重签行吗？”
如果长得像人偶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的年轻选手，睁着一双漆黑的漂亮眼睛向你询问某些事情的话，别说是「划了重签」这种请求，就算是“你愿意把这座冰场买给我吗？”估计冰迷也会完全受其蛊惑而热烈地点头。
现在情况就是如此，对方欣然答应：“你随便写，没问题！”
路西应了一声，把签了一半的名划掉了，想想觉得有点丑，而且邓畅都没写错字他写错了，显得很丢人。
于是路西又强行涂了几，变成了一个七扭八歪的冰刀形状，接着在冰刀边上重签好自己的大名：路西。
把本子递回去时，现那位冰迷已经双手捧脸加桃心眼状了，了两秒呆才如梦初醒地接过路西递过来的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