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浮的声音不是很大,落在院子当中,却犹如一只鼓槌,在每个人的心头敲了一下。
尽管是实打实的门外汉,不过“望气之术”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加上卢兆山的手札笔记,如今,丁浮已经可以用一些基本合适的字词,描述自己的现了。
小院陷入短暂的安静。
金老脸颊抽搐了几下,随后作色道“信口雌黄!你懂什么坯胎、釉彩?何况你根本就没有上手!”
语气虽然严厉,但是金老的心里,却有些不安,毕竟,丁浮说得那么笃定。
作为业内的资深玩家,老瓷新彩,他自然是听到过的。
难不成自己真的看走眼了?可是那画风,明显是中晚唐风格呀!
丁浮瞥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不过金老感觉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智障,脸颊不由得又抽搐了两下。
偏偏在这个时候,“啪啪啪”的拍掌声响起,他偏头望去,却见鼓掌的人,正是温霸东。
“丁小友不简单啊!这尊马俑我买回来后,便去南市考古学院做了碳十三,结果和你判断的一模一样!”温霸东感叹道。
众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真的是老瓷新彩?!”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眼力,这小伙儿不一般啊!”
“我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是真有本事,也不可能独自拥有一张邀请函,前途无量啊……”
就在众人纷纷不吝赞美之词的时候,金老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怨愤之色,看向6铭原,然后又落在温霸东的脸上。
他根本就不相信,丁浮拥有那么好的眼力,怀疑丁浮之前的那句话,是有人教给他的。
按照温霸东的话,这件马俑之前在南市考古学院检测过,而6铭原便是那所大学的资深教授。
这也意味着,至少,温霸东和6铭原是知道真相的。
他怀疑,是他们联手给自己做了一个局。6铭原自己不说,却借用丁浮的嘴,目的就是要狠狠打他的脸。
可是他想不通,温霸东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说6铭原,他们之间是有过节的……
二十年前,当时他还是南市博物馆下属单位,一个区展览室的负责人。
出公差,和6铭原一起,借住在黔省一座大山脚下的村落。
然后看到主人家一只盛放猫食的碗,是一件上好的古瓷器。按照当时的市场价,那件瓷碗价值一百三十万左右。
金老当时便想捡个漏,准备低价买回去,说好了出手之后,所获的利润和6铭原平分。
可就在他们还未出价的时候,那个主人家里唯一的儿子,在山中采药时,从山上摔了下来,受伤严重,急需一笔巨额医疗费用。
两人为此生了分歧,并有了一些争执……
尽管金老当时便将准备出口的“五千”,调整到了“五十万”,但是6铭原觉得,在那个节点,这么做还是有些不适合。
最终那只瓷碗,他们是以八十万的价格,买了下来。这是他们俩,当时能够凑出来的最高数额。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
虽然当时金老手头并不宽裕,也不过就是少赚了十五万,加上事出有因,倒也不怨6铭原。
可是回到南市不久,原本和他处在同等职位,一同竞争“南市博物馆技术办公室主任”的卢兆山,就突然胜出了。
至于原因,有传言说,是因为他道德层面有“微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