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两个黑眼圈,方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合欢宗。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
路过那口枯井的时候,方休顿了顿身子。
再往前几步,就是他这么大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了。
师姐们没有出来相送。
她们说:“你也算是个男人了,送,太矫情。”
确实,自己已经从懵懂无知变得通透。
“呼,走吧。”
自己一直都想走出宗门去看看,可是真正走出来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了。
“真的十死无生么?呵,老宗主,我方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活的下去。”
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他大跨一步。
扯了蛋……
“我尼玛!”
脚下有什么东西,他被绊了一跤。
转身看去,那是一条小臂粗细的黑色木棍。
木棍长约四尺,通体漆黑,不是很沉。
握在手中似那寒铁,坚硬无比。
“这根棍子不错嘛。”
男人至死是少年,他们永远对又长又直的木棍没有抵抗力。
在身前挥了挥,木棍有些分量。
随手抽向一旁粗壮的树干,木屑飞溅,在其之上留下了一条深刻凹痕。
“好结实,怕是比得上我那把剑了。”
方休走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
就连压箱底的那套长袍都是留下了。
宗门本就清贫,他想留下一些什么。
虽然留下了一些痕迹,但那也只是精神上的慰藉。
原本林清璇要将那唯一的一枚银币交给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天为被地为床,不为三斗米而折腰。”
“宗主,这钱币你们收好,我自有办法!”
口气不小。
他不知道如何下山,师姐们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只要一路向下走去,总能找到出路。
但是整整一天一夜,他都是没见到一户人家。
晚上的山谷有些阴冷,那瑟瑟凉风吹的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真不知道这砍柴的老头是如何来到峰顶的。”
他想起了那个隔三差五就能遇到的白老人。
从未说上过一句话,二人每次只是一笑而过,就算是打了招呼。
寻了一处山涧,用随身的罐子煮沸了一些溪水,就着那杂粮饼喝了一罐子。
略微暖和了一些,他找来一些干草,在那棵参天的老树杈上搭了个窝,就此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