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又是明日,还要整整二十九明日,九月他娘有三十天。”
*
然陈朝生并没如愿好好睡觉。
“不知师兄怎样了?”他躺在床上,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脸迈进枕头里。
这是床。
这是物质决定意识。
这是名词形容词和动词。
这是困得要死的陈朝生,他困得快看见一个姓孟的婆婆在给他倒汤。
“siri,能不能帮我写作业…”陈朝生说。
“我们可没这样的服务。”siri亮了两下便下线了,“我快要下班了。加油噢,一千四百多岁的老年高中生。”
“朝生啊,你就要睡了?”贺建国原本换好了睡衣,都坐在床上抠脚皮,看着陈朝生也坐上了床,便起身走来,“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是了,我这年纪当入土为安了。”陈朝生缩进被子里,“找个地儿把我埋了…然后圈起来,这是陈朝生陵,门票五十六一张。”
“朝生啊,你可是祖国八点钟的花朵。”贺建国走去洗了洗手。
“六点半的夕阳。”陈朝生抱着枕头,意识昏沉,“还是上上上上个世纪的。”
“不过你明日要检查作业。”贺建国还在扯着纸巾擦手,“你不写作业的话,老师也会叫你补上……总归高中生嘛,就是一定要写作业。”
“既然做了事情,就要认真地去对待嘛。”贺建国在教育小辈上一直很能说,对着陈朝生的被子就是一拉,“朝生啊,你既然穿上了这身校服,就要好好读书,不能荒废课业了。”
“麻烦关灯的。”陈朝生翻了个身,缩远了去,“谁都不能妨碍一个睡眠严重不足的高中生进行睡眠。”
“你这月少一点。”贺建国坚持道,“陈朝生起来读书!”
“才十点半,睡觉?”
“我家那崽子十二点早睡都是早了。”贺建国一屁股坐在他床沿上。
陈朝生感觉自己的床有些往下陷落,他也不愿作答了,泥鳅似地往一旁一钻,缩作一团,脑袋贴着床板。
“朝生……醒醒啊。”
“作业一定要写的,高中生就是要写作业的。”
“贺局长啊,我好困。”
陈朝生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觉得人的脑子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大半日都对着那蝌蚪一样扭曲着的文字,陈朝生就连看门口的标语都感觉是眉清目秀的。也或许是siri使久了他的身子,他的xp也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不断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