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宝的的确确是不记得余三的生日了,“哦,我知道了,周末一定赴约。”说着,抬眼看见李美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便道:“我就不耽误你们放学了,早些回家吧。”
余四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扭捏着不说话。
青宝笑问:“怎么了?怎么这回子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余四咬了咬牙,道:“青宝姐姐家的花匠可否借给余公馆几日,我们来的花匠并不得力,但是母亲今日却托人从荷兰运回了一匹郁金香种子,很是矜贵,前些日子到岳公馆,看见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便知道花匠是个得力的人……”余四伸手摇了摇青宝的手臂,“这事就拜托青宝姐姐了,好不好?”
青宝全然没想到余四小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余四又轻轻叫了她一声:“青宝姐姐。”
岳青宝强压下心头的不乐意,答道:“嗯,我回去问一问母亲,看家中是否可以借出几个得力的人手来。”
余四小姐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却也没有再追问,道了别,拉着同学走了。
这余四难道看上了小安?
岳青宝越想越觉得不乐意,说什么,小安都不能借给余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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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隔天,果如余四小姐所言,余公馆一大早便差人巴巴地送来了请帖。
请帖是纯白色的硬纸片,并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是花体的英文字母,Birthday,下面用毛端正地写着,“诚邀岳秉国先生及其家眷”。
木慧然捏着卡片,望着青宝笑了笑,“这幼之倒是客气了。”转头又对送信的听差道:“难为你早早送来,可惜,老爷周末已有了饭局,不便参加,我和其余家眷一定捧场。”
余公馆的听差连忙作了个揖,“明白了,小的这就回公馆了。”
木慧然把卡片递给青宝,“你看着准备些贺礼,到底是幼之生日,你们年青人的心思我也不懂了。”
青宝接过卡片,好像捏了块烫手的山芋,犹犹豫豫道:“昨个儿我见着余四小姐了。”
木慧然:“哦?她同你说什么了?”
青宝坐在沙上,状似无意道:“说余公馆来了郁金香花种,矜贵得很,需要借几个得力的人去帮忙打理一番。”
木慧然心想,这要求倒鲜,不去外面雇人,反倒来这里讨人去,心思一转,又想,兴许这是余公馆有意拉拢,也不便直接拒绝,拂了人意。
青宝看着自己的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便抢先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木慧然抬头一笑,“你倒是有个什么主意?”
青宝也笑了起来,“我屋里和于连屋里有那么几个得力的人,手脚灵活,可以应付矜贵的花种,倒不如借给余公馆几日,做个人情。”
木慧然“呵”得一笑,“那这几日你和于连怎么办?”
青宝正要答,却听见于连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自然落得清闲,本来也毋须太多人伺候,挤在屋子里,满满当当也闷得慌。”
青宝高兴地看着于连,“你起来了?吃过饭了吗?”
自打昨天从女中回家就没见到于连,青宝觉得这段日子,这于连有了自己的心事,倒不常和她在一块了,所以难得在家里看到他,格外亲切。
于连点了点头,跨步过来,径直坐到青宝旁边。
木慧然打道:“你阿姊把你的人大方地借给了余公馆,你也不恼,不像小的时候,为了一点小玩意,闹得不可开交。”
于连往青宝身上一靠,两人亲昵地并排坐着,“我和青宝是双胞胎,感情自然比和旁的人好的多,青宝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青宝不想要的,也是我不想要的。”
青宝转头看了于连一眼,手顺势搭在了他另一侧肩膀上,“那我的好弟弟,告诉阿姊,你现在想要什么?”
于连晃了晃脑袋,“并不想要什么,只想那学堂早日建起来。”
青宝笑了起来,学着岳秉国的腔调,拍着于连的肩道:“于连最近大有长进。”
逗得木慧然笑出了声,“小心让你父亲听了去,必有一番说教。”
青宝得意地轻扬了头,“父亲不在,母亲自然是最大的。”
大半个上午,母子三人便在客厅闲聊度日,倒也其乐融融。
刚过晌午,青宝和于连房里的听差们便去余公馆义务报到了。
青宝出了房间,见于连换上了黑色马甲和西裤,往楼下走,赶紧叫住他:“你这又是去哪儿,为何不叫上我?”
于连回头看了青宝一眼,郑重地说道:“目前时机尚未成熟,等到成熟之时,必然带上你去见上一见。”
青宝往前走了几步,凑到于连跟前,问:“可是去见那个木兰?”
于连微笑道:“这世上在我屋里胡乱寻摸物件的,只怕只有阿姊你了。”便是默认了青宝的话。
青宝踟躇了片刻,才道:“那你小心些,别被父亲知道了。”
于连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忽然凑到青宝耳边,道:“阿姊也当心些,南边不比北边,午后常在花园里游荡,当心暑热。”
青宝立马脸热了起来。于连说得对,他俩是双胞胎,彼此想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待到于连走后,青宝仍旧独自一人去了花房,茉莉开得正好,星星点点的白,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令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