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慧然看来,和青宝实在是一对良配。
余幼之与岳氏姐弟是昔年同窗,自然不拘束,笑着招呼道:“有失远迎,岳夫人。”又转眼看了青宝一眼。
木慧然亲切地对余幼之笑了笑,“幼之,许久不见,更显挺拔了。”伸手顺势一推,把青宝推到了他面前,又道:“小女略备了薄礼,祝贺你生辰快乐。”
余幼之一笑,略低了头,看向青宝。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交领旗袍,外罩一件蕊红的坎肩,脖子上挂了一个玲珑的玉吊坠,定睛一看,是个蝴蝶的形制。
可惜青宝脸上并未露出太多笑容,只把手里包好的礼物递给了他,“这是给你备下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余幼之接了过来,“你能来我就很高兴。”
木慧然了然一笑,道:“你们年青人多聊一聊,我进去找你母亲。”
于连朝前跨了一步,“幼之兄,许久不见,生疏不少,倒也不问候小弟了。”
余幼之这才看向于连,笑道:“不及于连兄,自从搬来省城后,从未见过,兴许是领了督学的职务,不与我们闲人来往了。”
于连“呵”得一笑,脱下的黑呢礼帽拿在手中,如同捉着一把扇子似的轻轻晃动,“小弟不才,督学办的不好,还希望幼之兄多多帮忙。”
余幼之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微欠身,把二位迎进门,“进屋再谈,里面可还有人等着你们。”
话音刚落,一道人声从头顶传来:“三哥,岳公馆的人可是来了。”
青宝朝里走了两步,抬头一望,原是大厅里有旋转楼梯通上二楼和三楼。余四小姐正站在楼梯间向外眺望,她身后站着的正是黄凯伦。
见到岳氏姐弟,两人快步走了下来,余四小姐开口道:“可把你们盼来了,从早上起,有人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说着,侧头望了黄凯伦一眼。
黄凯伦脸一红,微笑道:“小东西,混说八道。”她亲昵地挽起青宝的手臂,又道:“青宝姐姐可算来了,走,宴会厅在里面,白俄师傅的手艺不错,做得点心都很可口。”说罢,便带着青宝朝里走去。
余四小姐“嘻嘻”一笑,“三哥,你看她,明明等的是另一个岳公馆的客人,却领着青宝姐姐走了。”
余幼之捏了捏余四头上绑着的小辫子,“就你话多。”
于连有段时间未曾见过余四小姐,觉得她是小孩心性,直率鲁莽,倒也不计较,夸道:“余四小姐机灵可爱,幼之兄该高兴才好。”
余幼之低叹一声,摇了摇头,“你兴许不知,前几日,她还大动干戈地问岳公馆借了好些听差过来种花,惹来母亲一通说教。”
于连轻笑道:“这我倒是听说了,不算大动干戈,毋需怪罪于她。”
余四小姐辩白道:“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好些余公馆的人来,只需花匠一人,可是岳公馆太客气了,送来了好些人。”
这让于连有些惊讶,“怎么,余四小姐,认识我家花匠?”
余四小姐摇头晃脑道:“不算认识,只匆匆见过一面。”
余幼之哭笑不得,问于连道:“你家花匠如此神通?”
于连默了片刻,狡黠一笑,不置可否道:“兴许吧。”
三人说着话,人也进了宴会厅。
城中权贵大多都来了,令人不得不叹服余家在省城的影响力。
男士们个个西装革履,女士们个个精心装扮,白俄的乐队演奏着悠扬的乐章。
看上去一切都是极好的太平盛世。
青宝,黄凯伦,木慧然以及余夫人坐在一处,看见于连三人进来,木慧然朝他们招了招手。
于连走过来,笑着同余夫人打了个招呼,“余夫人好。”
余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乐队恰好换了乐章,是一曲优美的华尔兹。
木慧然笑道:“于连何不请凯伦跳上一支舞?”
于连颔,微弯了腰,向黄凯伦伸出了一只手,“黄小姐可赏脸?”
黄凯伦求之不得,伸出手,两人便去了宴会厅中心舞池。
余幼之自然走到了青宝面前,同样递出了一只手,唤她道:“青宝。”
青宝顿时感觉到几道视线将她贯穿,今日是余三的生日,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余幼之顺势牵过她的手。
木慧然和余夫人皆感到十分满意。
青宝和余三公子站在舞池中央,一面跳舞,余幼之一面低声道:“你们两姐弟近日可是有意躲着我们,好几次聚会都不见你们?”
青宝笑了一下,答道:“并不是有意,于连领了督学一职,父亲便也派我去协助他。”
余幼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故作惊讶道:“哦?这可未曾听说。前日,我听母亲说,你说女子应当谋划自己的事业,这可就是你的事业?”
青宝仔细想了半刻,笑道:“我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事业是什么?不过我知道于连今天可是向你筹钱来了。”
余幼之恍然大悟,“难怪他说要我帮忙……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待会儿有个朋友介绍你们认识。”
青宝问:“谁?”
余幼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必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余四小姐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说道:“青宝姐姐与我三哥甚是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