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收下,坦然告诉大家,他已经和言之扬分手,桥归桥路归路。
一大口啤酒吞入肚,就和分手一样,讲出来不是那么难以启齿,割舍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不欲生。
当断则断的道理,他花了三年终于学会。
是以前过于在乎,把自己弄丢了,委曲求全小心翼翼,才如鲠在喉。盯着桌上菜肴走神,没注意到带着言之扬进门的沈霰枫,正朝他走来。
“宸衍,”沈霰枫微笑看他:“前段时间出国出差,好久没见。”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宸衍家教极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分手归分手,他并不想迁怒沈霰枫:“是好久不见,出差顺利吗?”
顺利个屁,“顺利,”沈总狠狠给言之扬记了一:“我听说,你和……”
“不是听说,是事实,”夏宸衍十分坦然:“我们分手了。”
“如果沈总是来做说客的,大可不必,我话说的明白,要是言先生哪里不懂,找个语文老师给他补补课;”
“要是纯来叙旧,霰枫,分手是我深思熟虑过的决定,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
话说至此,沈霰枫感叹于他的坦荡,准备一肚子的说辞全没了用武之地,只好回了座位。
“怎么样怎么样,说通了吗?”言之扬急切的看着他,需要一个肯定答案来缓解自己的心慌。
“说通个屁,你他妈自己的老婆自己不哄,老子能给你出什么主意。”
言总挂不住了:“闹个分手,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沈霰枫真心觉得自家小脑子不太对:“言之扬你没病吧?你看不出来夏宸衍怎么打算的吗?”
“我知道啊,他想闹脾气和我作一作,让我哄哄他,”领带被男人扯乱,一脸烦躁:“我不是在想办法么?大不了以后应酬少一点,多陪陪他。”
沈霰枫堪比吃了一只恶心的苍蝇,表情一言难尽:“你就作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他等着看言之扬痛哭流涕的痛苦。
一整晚,夏宸衍没有给过对面的人一个眼神,尽管那个人炙热的目光让他难以忽视。酒过三巡,大家相继离场告辞,计划着去哪里继续喝第二轮。夏宸衍只想回家,一分钟都不想和言之扬多待。
刚出电梯进地下车库,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一个带着酒味的拥抱牢牢禁锢了他,言之扬死死拽着人不让他动弹:“你闹够了没?和我回去行不行?我不鬼混不应酬了,有空就在家安安心心陪你。”
狠狠给了他肚子一拳,言之扬吃痛把人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真舍得动手打我?
“喝多了就滚回去,别在外面撒酒疯。”冷漠和厌恶在两人中间划了一条界限,隔出银河的距离。
“作也得有个度,我他妈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夏宸衍冷眼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再没了往日温情:“你想想刚刚的认错和对话,这三年生了多少次?”
“没意思,真的,言之扬,你自己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信,”言之扬伸出手,试图把人拉回来:“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用了,”夏宸衍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浪子回头,你去演给想看的人看。”
失了面子的男人不肯再低头,负气离开:“你别后悔!”
川流不息的车海,夏宸衍揉揉被冻僵的脸,想起言之扬那句后悔,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捏紧了些。
这场持续三年的错误,后悔的人绝不该是他,绝不。
第4章丘比特的箭
迟凛在英国念研究生时和学弟一起创立了海樾科技。小学弟出管理,迟总出技术,那时他才研一,穆时海也不过大二,两个人愣是白手起家,吃苦受罪,一步一步把公司做到如今的规模,成功上市。一年前公司决定进军华国市场,海外一切事物交由穆时海全权负责,两人分工明确,合作亲密。
然而坐在办公室里的迟总面无表情,视频里的秘书站在病房外哆哆嗦嗦汇报穆时海的手术情况,眉心紧皱。
“……所以迟总,这次B国谈判,小穆总可能去不了了……”
一向工作狂的小学弟,身体终于负担不起经年的苛刻与劳累,成功病倒住进医院,胃溃疡,要做手术。
“知道了,我来处理。”挂断视频的最后一刻,老板的叮嘱跨越大洋彼岸传达到病房:“好好照顾他。”
迟凛十八岁只身远赴英国求学,从小没有父亲照料的男孩总是比同龄人更早熟懂事,迟母散养似的教育让他从小养成自律坚韧的性格,却也更加内向沉默。
看着邮箱里助理传来的资料,男人难得叹气,这次合作公司的老板是个土生土长的B国人,英语说的粉碎。还有五天就要谈判,时间紧迫,他得重找个翻译。
其实……衍衍也是学B国语言的……
迟凛掐断刚冒出头的想法,于公夏宸衍刚换了公司,不好麻烦他;于私,要是夏宸衍给他做翻译……
哪还有心思谈判!
“齐珉,”迟凛拨了内线:“两天之内,找个学B国语言的翻译。”
齐特助的工资没白拿,迅联系岚省最大的几家翻译公司,却没找到一个满意的。一来B国语言难,特别精通的人才本就少,迟凛要得又急,齐珉一把老泪差点就要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