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见了陈氏自然没有好脸色,虽不敢去与她撕破脸吵上一番,可究竟还是要让她知道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口头上旁敲侧击的警告了几句,高夫人听着高良已经知道了此事,心里也是虚,可却依然不承认自己做下了此事:“或者他是得罪了别的人也未可而知,怎么便将这事儿怪到了我的头上?”
高良见夫人依旧嘴硬,气得暴跳如雷,指着高夫人的脸就骂:“我受了你的窝囊气已经好几年了,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这个高府不都是你的天下,你何苦还来挤兑她的儿女?以后你若是再将手伸到祥儿他们身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高夫人骨笃着嘴只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高良也没有再搭理她。不过就是陈国公府五房的女儿,况且亲生母亲早已过世,在父亲那里还能说得上什么话不成?当晚便和姨娘睡到了一处,把高夫人撇到了一旁,气得她只是在院子里跳脚,骂高良没良心,脑袋里边开始转着法子想要去整治那个姨娘。
高家这边闹了个沸反盈天,容家这边也是乱成了一团,高祥到容家已经有j□j个月了,和容家少爷小姐们都玩熟了,那日突然接了信儿说父亲要接他回去,心里顿时慌成了一团,望着嘉懋秋华他们,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在容家他玩得自在开心,不用担心园子里有谁害他,嘉懋嘉荣,春华夏华和秋华,哪怕是那不讨喜的淑华,都和他关系融洽,跟着婶娘他学了不少画画的技巧,现在已经能自己画出一些简单的山水画来了。现在眨眼间这快活日子便没得过了,一想着回家又免不了要见着那女人可恶的脸,心中大悲,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
季书娘撑着从床上站起了身子,将高祥拉到了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眼泪珠子也是簌簌的掉了下来,自从嘉琪走了以后,她便将高祥看做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现在见着他伤心,也是难过得肠子都要断了。
“祥儿,你莫要哭,若是想见婶娘和兄弟姐妹们,以后得了空便来容家玩耍便是,两家隔得也不是很远,不过是半日的路程。”季书娘朝李妈妈点了点头,示意她拿出几套衣裳来:“这是婶娘给你做的衣裳,预备着你过冬的,这次便一并带了去。”她吃力的撑起身子走到多宝格边摸出了一本小册子:“这画册是婶娘母亲亲手所制,专教人绘画之用,我本想传给秋华,可见着秋华也没什么天赋,不如就送给你罢。”
高祥含着泪接了过来,小心的捧在了手心里边,看了又看,眼泪珠子都快将那封面打湿了。春华在旁边看着也是眼圈子红,可还是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将一个书袋送到他手里:“快些将这画册收好,弄坏了怪可惜的!这书袋是我跟着婶娘学女红做的,你可别嫌它丑,能装不少书呢!”
嘉懋嘉荣和夏华都分别送了高祥东西,只有秋华在旁边站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不开口说话。“秋华,你送高祥什么东西?还不快些拿出来?”春华是急性子,见秋华还站在那里,不由得伸手推了推她。
秋华有些茫然的看了春华一眼,她可真没准备什么东西,因为她不知道要送高祥什么东西才好,得知高祥明日便要走了,她心里边就像被挖去了一块什么东西似的,空着一个角,没法子填上去。
“婶娘送了我东西便够了,也有秋华妹妹的一份。”高祥望着秋华,勉强的笑了笑,虽然口里说不在乎,但现秋华似乎真没准备送他什么东西,他心里却有几分失落,只觉得有一种出乎意料的伤心。
“祥哥哥!”气喘吁吁的呼喊声伴着一串脚步声冲了进来,淑华手里攥着一个小荷包冲了进来:“祥哥哥,我送东西给你来了!”淑华的脸出现在门口,见着一屋子人,缩了□子又迈步走了进来,眼睛在季书娘那里溜了一圈,这才极不情愿的低声喊道:“母亲。”
季书娘漠然的点了下头,淑华见礼数已经到了,便直接冲到了高祥面前,举起手中的荷包道:“这是秋芝教我做的荷包,祥哥哥,你可以拿它装些随身的小东西,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上边绣的花儿美不美?”
高祥接过那荷包看了一眼,只见上边歪歪扭扭的绣着几根丝线,根本分不清绣的是什么,可他也不计较,将那荷包收在了书袋里,朝淑华点头笑了笑:“多谢你了。”
淑华见着高祥笑得温和,不由得想起了这几个月在一起嬉笑玩闹的时光,一时间悲从心中来,扑到高祥怀里便哇哇的大哭了起来:“祥哥哥,我不要你走,你别走好不好,咱们还是在一起快快活活的去上族学……”
高祥没料到淑华会来这一招,一时愣在那里,整个人的身子都僵住了,春华最近刚刚学完女四书,正在用女四书上边规定的各种礼仪神态检视自己和姐妹们,此时见着淑华如此失态,不由得沉了脸,摆出一副长姐的架势来:“淑华,你这样不顾仪态,莫要失了我容家小姐的面子,还不快快走开!”
淑华素日里被春华压得死死的,此时她却没了这个顾忌,也不听春华的呵斥声,索性豁出脸去,伸手抱住了高祥的脖子:“祥哥哥,你不要走,和淑华一起玩耍,咱们……”她停了停,想着娘以前小声教过她的话:“你要多多奉承着那高少爷,长大以后若是能嫁给他,那你便是掉进了福窝窝里边了!”
现在祥哥哥要走了,怎么才能奉承得上他了呢?淑华只觉得自己前边的路一片黑暗,似乎望不到边一般,所以干脆大声的喊了出来:“淑华要嫁给祥哥哥!淑华不愿意和祥哥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