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却又忽变:“多……多谢宗主,穿在身上就不……不必了,弟子日常穿道袍。”
“所以不能穿其他类型的衣服?”
“嗯。”
“那……买都买了,你还是拿着吧,要是穿不了,随便处置。”
6青余还未回话,莫全有喜道:“我们能再卖掉吗?”
再卖掉就是换了金钱,祈宴秉承着不能跟小道长有金钱交易的原则,凛然道:“不行。”
莫全有小声嘀咕:“那这一堆衣服放着也占地方啊。”
然而当晚,这些衣服就没有再占地儿了,既然衣服不能卖,那上面的珠玉金线也是值钱的,莫全有偷偷拿去给烧了,布料烧尽,得了一堆金丝。
翌日轮值,仍是莫全有当值,祈宴照例坐在旁边。
莫全有心虚,身边人越不问他越虚,坐了一天后忍不住坦白道:“宗主,不是我烧的,那个,都堆在后院,挨着厨房,风一大,窜上了火星子,就烧着了。”
还好那些箱子周边没遮挡,火势也不算大,箱子烧完自己就灭了。
他痛惜地掏出金丝线:“这些要不还给宗主?”
祈宴瞟了一眼:“我没地方放,你留着吧。”
莫全有眼中一亮:“那晚上我请大家吃好吃的。”
“好啊。”祈宴懒洋洋地道,他有个问题没想明白,道侣不是说那衣服好看吗,怎么又不穿呢,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思量间,6青余正从外回来,还没进门,街上有人叫住了他,他于台阶上回。
祈宴的目光随他一起望过去,微微眯了下眼。
那是个眉须白的老人,捧着个小箱子:“6道长前几日刺死了我家一只鸟,就没点说法吗?”
6青余眸色微变,侧目瞥了一眼祈宴。
莫全有喊:“什么鸟,你不是说你村子闹狐妖么,来请我师兄去的,他无缘无故刺你的鸟干嘛?”
“6道长是不肯认了?”老人打开箱子,内里一只黑羽尖嘴的大鸟尸身,双足下利爪有七根。
莫全有看那一道剑痕尚还清晰,怔了一下:“那……混战之中失手伤到旁的也有可能,你这……鸟多少钱,赔你就是。”
老人阖上盖子,冷笑道:“赔钱,说得好听,你知道我这只鸟多珍贵吗,钱我不要,今儿只要6道长给说法,你就说,是不是你刺死的?”
“你这鸟,该不会是妖吧?”祈宴插话。
妖类以灵为生,这七爪隼妖灵已散,尸身已不属于妖,妖族没有回收。
6青余心中一紧,抿嘴不动声色。
老人这才注意到祈宴,不觉往后退了一步:“什么妖,那就是一只普通的鸟,我是讲道理的人,我来找6道长,不要赔偿,只要道长随我一起,亲自将我这爱鸟葬下,如若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我看衔羽宗也不必说什么道义当前了。”
“好。”6青余迅接话,“我去。”
“我也去。”祈宴不急不缓地道。
6青余又是一颤。
祈宴故作不知,看那老人狐疑神色,挑眉:“我是这儿的宗主,6道长是我的人,当然得跟着瞧一瞧。”
老人忐忑不安地回头,咬了咬牙:“行,两位请。”
三人行至春溪城外一村落,小村寥寥十几户人家,多是茅草屋舍。
老者抱着盒子左右看了一番,推开一小院的门,向祈宴道:“我只要6道长随我进来,这位先生留步吧。”
祈宴笑道:“你就把它埋在院子里,不选个好坟么,看来你也不是多喜欢它。”
“正因为喜欢,才要埋在眼皮子底下日日瞧着。”他让了6青余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好吧,6道长,我在外面等你。”祈宴喊道。
说完转身,环望这村落。
小金锤心情很好,对他赞许有加:“尊主担心6道长,所以跟过来了?”
“这村里有妖。”祈宴如实道。
“呃……”就不该抱有期望,小金锤叹气道:“不是说狐妖在这里吗,那老人本来请6道长来抓狐妖的,但他没抓,他为什么不抓呢,按理说,狐妖可比七爪隼好抓多了。”
“狐妖没作乱,他心善吧。”祈宴绕过一个高高的杂草堆,循着那妖气,来到一处屋舍前。
窗前有男子拿着书来回地走,读了会儿,心不在焉地放下,撑着桌子俯身道:“陈兄,你说我如何能摆脱她?”
桌对面也有一男子,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你为何要摆脱她?”
“陈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愿意和一个妖生活在一起啊,当初咱们在庙中救了这对姐妹时,他们不是承认自己是狐妖么,陈兄你当时与说妖都有灵气,咱们可以利用。”
这男子也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姐姐耗了灵力助陈兄你金榜题名,你不是准备迎娶相爷之女了么,此番回乡是不是要休她,她怎么同意的,教教我,说不定下次我就高中了,我得提早做打算啊,万一到时候被她挡了路怎么办?”
陈兄吹散杯中浮叶:“你还没高中呢,就想这么多,这还不简单,它们妖类最是好骗,你只装作深情,说自己良苦用心,虽然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但心里永远都有它一席之地,它就心甘情愿为你守家了。”
“你这位好说话,我那位万一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