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师父若是每次都这样,下次我们就不来了。”江苓扶起人,半是抱怨。
杜筠心眼中带笑,两人的恩情她会永远记在心底。
坐下后,几人聊了一会青夏的情况,以及这次义诊的事。
“青夏以后会继续尽全力帮助妇孺幼童,我们一路走来,遇到了许多有善心的人,我想将这份善心传递下去。”
“这些孩子可以不止往踢蹴鞠这一条路上培养,有的孩子天生擅长其他事,如果有可能,我想办一座学堂,教他们一些基本生活技能,万一以后我们无法再庇护他们,他们还能靠自己活下去。”
杜筠心一一说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要办一座学堂,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杜筠心嘴角的笑意变得苦涩,“这些孩子无父无母,单单负担他们衣食住行,就要耗费青夏大半财力,况且,办学堂要找到合适的夫子,很难。”
这个世界,虽然科举盛行,但寻常百姓想要读书,非常困难,更不用说无父无母生活都困难的孩童。江苓不了解这些,萧晟昀却很清楚,朝中势力世家一支独大,纵然崇明帝有心提拔寒门官员,与庞大世家对比,仍不够看。
萧晟昀开口:“学堂的事,我们可以帮忙。”
“对,”江苓点头,“我夫君很厉害的,他肯定可以办好学堂。”
这时,一名太子近卫走进来,低声道:“门外有一名自称是孟夫人的夫人来帮忙。”
江苓“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孟夫人?”
他还记得,萧晟昀说想要孟尚书这个助力的话,后来孟夫人没再去过医馆,反而请程大夫上门看诊了几次,江苓没找到为萧晟昀说话的机会。
与萧晟昀对视一眼,江苓道:“殿下,我去看看。”
萧晟昀起身跟上。
“请您留步,”杜筠心站起来,“知夏,你去外面等我一会,不要让人进来。”
杜知夏不明所以,见师父目光坚定,退到门外。
“你有话对我说?”江苓不在,萧晟昀气质变得冷厉。
杜筠心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封封好的信:“我不知道恩人的身份,但恩人应当知道,我从前的夫家是许家,许家受前兵部尚书庇护,为其办事,身为许家二老爷的正牌夫人,我对他们的事有一定了解。这封信里整理了我在许家时有意无意了解到的消息,或许对恩人有用,我想将之交给恩人,如果恩人觉得里面的东西没用,就当我现在的话没说过。”
杜筠心直视萧晟昀,手不自觉攥紧,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冒了很大风险,这些东西在她手里保存了这么多年,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拿出来过,因为她知道,稍不注意,信里的内容就会反噬到她。
不止她,整个青夏都会受到牵连。
让她下定决心拿出来的,是男人对江苓的态度,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权贵都不同,她愿意赌一把。
“信里的内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青夏里谁也不知道,如果它对恩人没用,恳请恩人不要牵连到青夏,我愿意一个人承担。”
萧晟昀沉默了一会,道:“苓儿喜欢青夏,孤不会做让他不开心的事。”
“谢太子殿下。”悬起的心放下,杜筠心恭敬跪下,萧晟昀的自称暴露出他的身份,更是对杜筠心的一个承诺。
“孤会派人过来,你可以将你知道的事,事无巨细与他说。”
暗卫接下杜筠心手里的信,萧晟昀转身离开。
“师父,你与那位公子说了什么?”杜知夏进来,低声问。
“没什么。”
杜筠心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杜知夏觉得这一刻的师父格外放松,仿佛放下了一直背负的重担。
孟夫人不止人来了,还带了许多东西和帮忙的人,她穿的很素雅,与侍女一起照顾小孩子,没有一点尚书夫人的架子。
“孟夫人怎么来了?”江苓小跑过去。
“是小江啊,”孟夫人抱着个小姑娘起身,“我刚刚还问程大夫你在不在呢,听说医馆义诊,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义诊是做善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夫人高义。”程大夫拱拱手。
“若没有江公子,我能不能有今日都不好说,我这条命是医馆救回来的,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程大夫不必客气。”
孟夫人带来的人都是干活的好手,有他们加入,医馆的人轻松不少。
下人搬来几把小椅子,江苓与孟夫人坐在树荫下说话,孟夫人本就因为江苓救了他对他心生好感,江苓又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说着医馆的事,时不时逗得孟夫人大笑。
“听说江公子是医馆的主人,当真是年少有为。”孟夫人很欣赏江苓的性格。
“我也没做什么,医馆的事全靠程大夫,”余光扫到走来的萧晟昀,江苓起身招了招手,“夫君,我在这里。”
孟夫人知道江苓有个夫君,但她只在下人传来的消息里听过,并没有见到真人,闻言,好奇看过去。
“江公子的夫君真是一表人才。”看清走来的玄衣男子,孟夫人夸赞。
只是……
这个男人给她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见过。
萧晟昀第一次见到孟夫人,孟夫人刚来京城不久,这段时间在家养病,不怎么参加宴会,对外界关注也不多,没与萧晟昀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