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最起码应该照顾一下父亲的颜面,云弥是绝不能够当众拒绝纪丛源的邀请。
可她实在不愿意去跳这样的一支舞。
云弥假装微笑了下:“我今天的裙子也许并不适合。”
纪丛源借机又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不介意,云小姐。”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话语,都曾与路寒山说对云弥所说的相差无几。
可现在,纪丛源的一切都只会加大她内心深处的厌恶。
强光使得云弥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可直觉告诉她,所有人一定都怀揣着看好戏,期待着自己的反应。
……
这种被目光以及恶意猜测汇聚的感觉,直直地深入了云弥的内心。她忍不住蹙起眉,面色也因强光的照拂而逐渐苍白。
正当情况展到了无比焦灼的时刻,突然间,随着一下明显无比的电流摩擦声响起,瞬间,整个场馆都陷入了漆黑一片与寂静无比。
随着电流的切断,音乐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原本想看好戏,却猝不及防被吓到的人们。
云弥也稍稍一颤,可当她还没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什么,手腕便被人从身后执起。
她下意识地朝着身后转头,却因为黑暗而什么也看不见。
手腕处传来的皮肤触碰非但没有引起云弥的紧张,甚至还借着触碰的机会,一点一点地将舒缓渗透进了内心。
那人拉着她便朝黑暗里的某个方向缓步而去,似乎还特地关照了云弥今日不便于快奔跑的长裙。
随着内心一点点地安稳下来,很快她便凭借着再熟悉不过的触碰,察觉到了来者是谁。
路寒山!
手腕处的温热,鼻尖擦过的须后水的清香,以及任何一切只有他才能带给她的安全感……通通都表露着他的到来。
这个意识很快在云弥脑海中加强,她望向了黑暗里路寒山存在的那个方向。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黑暗里那无声无息的瞬间,嘴角又上扬起了只对路寒山显露的弧度。
路寒山似乎对场馆中的地形十分了解,云弥索性放心地被他带着,在一片黑暗中兜兜转转。
直到他们进入电梯,灯光才像是得胜后庆祝那般,有节奏地一盏盏亮起。
云弥终于看清了路寒山的模样。
他连西装外套都没有披,但一件薄薄的浅蓝格子衬衫。其他方面的着装也略微有些凌乱,像是急忙赶来似的。
电梯里,两人的位置靠得很近,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暧昧无比。
路寒山却没有动手上前来拥抱,只是轻俯下身,用手臂将云弥笼罩在内。
他的及时止步,却让原本期待着一个拥抱的云弥稍有失措。
因为微乎其微的距离,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路寒山。
电梯内的柔光映照着他锋利的侧脸,同时云弥的视线也从这穿过,落在了左上方,角落中的那个摄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