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行舟笑了,赞赏地点点头,“你早这么好说话不就好了么。至于想要什么,我还得花点时间再想想,但是你和阿慈,你们真的挺像一对兄弟的。”
瞿藻挑眉,“什么意思?”
“你们都喜欢放着捷径不走,非要选那种最难走的路,一条道儿走到黑。”储行舟起身离开,手放在门把上,又转身对瞿藻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跟陈慈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瞿藻看着他,在心底祈祷他别再说下去了。
然而储行舟还是张口:“就是因为陈霁啊!陈慈是被他捧在掌心里唯一的指望,我哪来的胆子觊觎?”
“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了,陈霁太精明,你派人跟踪他,他不可能不知道,该忍就忍吧。”他警告瞿藻,”伤害陈慈,或者爱上陈慈,你和你妈,你们整个家族,谁都逃不掉陈霁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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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瞿藻都没能理出一个头绪。
偏偏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他收到储行舟来的信息:【晚九点,我家见。】
正欲拒绝,储行舟像是料到一样,来一张陈慈酒吧的照片,霓虹灯条勾勒出一支风筝的形状。
瞿藻只好愤懑地收起手机,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回家,九点一到,便磨磨蹭蹭地敲响了楼上的门。
“呵,来了?”储行舟笑笑,把他带进屋儿,屋里还有几个年轻男孩,没看到他一样,凑在一起吞云吐雾。那日见过的那个叫“小郝”的男孩也在其中。
储行舟给他拿了杯饮料,说今天只是叫他过来放松一下,缓解学习压力。瞿藻不太买账,握着杯子坐在皮质沙的边沿,看储行舟加入那群男孩,点燃了一支气味呛鼻的雪茄。
十分钟过去,储行舟还是没有要搭理瞿藻的意思,瞿藻猜不出他的心思,小口抿杯子里的饮料。只不过,比起饮料,杯里的液体更像某种低浓度的酒。
入口时很酸,入喉却带着辛辣,回味略苦。瞿藻没敢多喝,只抿了几口就明显头晕恶心。
小郝的烟抽完了,没骨头似的赖在储行舟身上,央他赏给自己一支雪茄。储行舟被他磨得兴起,自然是什么都答应,去房里取烟叶。
储行舟一离开,小郝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瞿藻快走,不停摆着手。凑巧周围一个眼尖小弟看到小郝,大声嚷着:“诶,郝哥你干嘛呢?不能跟猎物对话,你忘了规矩了?”
那模样,哪像是提醒,更像公告,在吸引储行舟的注意。
果然,只隔片刻,储行舟便从里间出来,招呼抽烟的男孩们,“按住他,别让他跑了。”
场面乱做一团,已经上头的男孩们听到指令,强打着精神,混混沌沌地朝瞿藻的方向扑过去,小郝挡在他们前面,冲他吼:“你还不跑?!”
瞿藻本来就被这一屋子烟烟水水呛得头晕,听到小郝的喊声,直觉不妙,提起脚向门口撞去。刚一开门,肩膀就被储行舟扣住了,瞿藻大口换气,双手死死扒着门框,朝储行舟的下三路狠踹。
储行舟吃痛,“操——”一声低吼,整个楼道的声控灯顿时亮起,瞿藻这才现储行舟的脸已经红得不正常。趁他不注意,瞿藻闪身跌下半截楼梯,又手脚并用地爬下下半截,哆哆嗦嗦地打开家门,将咆哮的储行舟隔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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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些许意识的时候,瞿藻已经合被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陈慈用冷毛巾给他擦脸降温。
“哥哥……”瞿藻轻唤一声,尾音又黏又长。
今晚的陈慈格外好看,皮肤光滑,柔软的指腹牵着毛巾,在他脸上一下下地蹭过,像拂面而过的柔软的云朵。
“你还好吗?”陈慈担忧地问他。
瞿藻咬着嘴唇,一波又一波的热意在他的身体里翻滚作祟,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却有不知名的植物竖出水面,蓬勃疯长。
“我难受,哥哥,我好难受……”瞿藻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哀求说,“救救我吧哥哥……”
第62章瞿藻x陈慈
从储行舟向他露出獠牙的那一秒,瞿藻就意识到了,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甚至他的脚步都被拖得越来越沉重,渐渐举步维艰。
如果时光倒流,他回到陈慈和储行舟在商场橱窗前拥抱的时候,那他便不该打断那个吻,让一双唇覆上另外一双唇,由自己的相机镜头作为见证,如今他就不用任由储行舟摆布了。
可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流,他能眼睁睁看着储行舟亲吻陈慈吗,或许他连陈慈去赴那次约都不愿意了。
瞿藻在小床上睁开眼睛,眼前是陈慈晃来晃去的一张脸。他的眼神渐渐聚焦,盯着陈慈的眼睛看,那里面满是疼惜与自责,因为心急而逼出红色的细丝绕着黑色的眼珠蜿蜒,将陈慈身上的神性褪了一些,他也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陈慈用冰水浸湿毛巾,小心地擦拭着瞿藻的脸和脖子,给他降温。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储行舟的风流与无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储行舟迟迟不给他一个回应,他便痴痴地相信:或许自己对储行舟来说,真的同其他人不太一样。
所以他便开始了一场忐忑而漫长的自我博弈,既怕储行舟不垂青他,又怕储行舟当他是一夜风流的消遣。慢慢他的位置就变得非常尴尬,只好矜持地退后一步,成为储行舟心怀鬼胎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