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带着责备,却不是对乔姝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江知野的身上。
江知野手里提着那枚装着衣的纸袋,姿态慵懒地从后面走过来,在乔姝肩膀紧绷得起痛来的时候。
忽地停在她身边,身子往旁侧一斜。
她小小的手掌便被他握进了掌心里。
后来,他牵着她回铁皮屋的一路,乔姝都是沉默的。
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沉默。
明明方才她还活泼得好似百灵鸟。
江知野将乔姝送到楼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将纸袋递给乔姝。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人站在楼梯口,漫不经心地朝她抬了下下颌:“你先回屋,我下去买个火机。”
乔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身往房间里走。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江知野才回来,他呼吸比先前重了很多,头显得有点乱。
衣服不知在哪里摩擦到了,蹭掉了好大一块布片。
一回家他就直接去洗澡了。
乔姝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水声,又坐在天台的那只旧沙上看了一会儿星星,最终她还是走到了江知野的“浴室”旁。
小小一道布帘将两人隔在两端。
乔姝嗓音低低的,她说:“江知野,对不起,我以后还是不能同你在一起了。”
“浴室”里的水声倏然停下来,江知野没接话,乔姝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也看到啦,我继父来找我了,我准备回家了,我……”
话没说完,布帘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初秋的时节,江知野身上就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他上半身完全的露在外面。
他的皮肤好像永远也晒不黑一样,紧实流畅的肌肉自肋骨的地方盘旋而下,一直没进他缠绕整齐的浴巾里。
他半低着头,动作太大,溅起的水珠落到乔姝身上,头搭在额前,眼里蕴有戾气。
他抬起眼皮,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凶狠,乔姝话声下意识地停滞。
江知野的声音沉沉的:“重说。”
乔姝讷讷:“……什么?”
“乔姝。”他垂眼,注视她半瞬,忽然却笑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后来乔姝回想,江知野少有的在她面前露出那种“上等人”的骄傲的次数并不多,那是第一次。
只是乔姝当时心太乱了,她完全没有留意到。
她抿着唇不知该怎样接这话。
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她第一次生理期时,卫生巾丢在卫生间的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