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回忆丝丝缕缕侵袭着她的神经,实在好奇,还是没忍住问他。
“江知野。”她说,“那个时候,你究竟去了哪里?”
她的声音荡在雨水里,有一种沉郁的哑。
话说出口,男人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下,没应声。
乔姝兀自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因为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趁我不在的时候,赶紧逃跑。”
她低声笑:“后来又见到你的时候,我又想,是不是因为有什么复杂的豪门恩怨——”
她的声音顿了顿,估计是怕他嘲讽她,又补充:“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但是,想一想,感觉我好亏啊,都没有人拿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来找我,让我在你的世界里消失。”
她的声音低如呢喃,话讲到这里,男人似终于觉得她荒唐,喉腔里溢出一声冷笑来。
眼仍旧没有睁开,箍在乔姝身上的手臂却紧了些。
乔姝听见他的笑声,抬起头,身子又往他怀里蜷了些。
“但是。”停了须臾,她又开口,“江知野,你明明那么喜欢我欸——”
她说:“你为什么走?”
她说着,身子翻过去,整个人都趴到了他的身子上,手肘压着他的胸膛。
熹微晨光细细碎碎落进来,混杂着萧索微凉的秋雨。
她自上而下,目光定定注视着他。
她从小就不是非常自信的人。
虽然念书时,总有人说她长得好看。
但因着陈德容的关系,她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好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是不值得爱的,不配被人很用心地喜欢的。
后来,是江知野改变了这一切。
——的记忆能替换旧的记忆。
是江知野,用他那绵密而强大的爱,将她严实包裹,再无力去想别的东西。
他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将她从令人窒息的深海里捞出来,托着她,一步一步奔向她人生的繁华似锦中。
而此刻,时隔经年,她之所以会对他讲出那样的话来。
酒精只是催化剂,事实上,亦是他明目张胆的偏爱,给了她无限勇气。
因为知晓自己是被爱着的,所以才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像是怕他不承认,乔姝又细数:“你让路师然去给我拍照。”
“然后你自己也去了。”
“在嘉御庭,你救过我两次。”
“你还买下了这栋楼,承包了这条街——”
她讲得慢,每说出一句话,男人的眉便多皱一分。
乔姝心里已经有答案,不过是逼他承认,还欲继续说什么。
男人突然翻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