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紧不慢的吹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轻声道:“缥缈哥哥回来啦?我没想到你今年这么早会回来,在这里跟沈道君在品茶,你不介意吧?”
有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过时然的心,现在已经像在大润杀了十年的鱼,觉得自己心和杀鱼的刀子一样冷。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度,对于男人的视而不见,她不会再痛苦,唯一能够让她内心波澜起伏,痛苦不堪的,想要进小黑屋里不出来的只有晋江的审核和红锁。
少女轻轻抬起头,她道:“怎么了,缥缈哥哥,你不坐坐吗?”
似乎是察觉了面前人僵硬的身形,时然不合时宜的开了口。
尽管她心里面喊着的是赶快打起来,不过事实上,她还是不能这么做,毕竟她的人设是peanetd1ove。
这样的人设应该是个恬静的淑女,而不应该对两个大煞打起来拍手称快,尽管她心里确实这么想。
谢缥缈并不镇定,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能让自己的情绪喷薄而出,但显然,他现在不太高兴。
他的愤怒同沈青玄的沉着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巧,魔君回来了。”他声音淡淡,就像再叙述再平平无奇的一件事情一样。
沈青玄手里端起茶,轻声道:“我方才在同沈姑娘探索剑道,教她习琴。”
这话是时然教他说的,他自己倒是根本不想这么解释,但是没办法,她说了必须这么说,不然就赶他走,他们两个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做法倒是委实有一点像奸夫淫妇。
但是在时然眼里看来,这两个狗在她心里都称不上说是什么正宫。
谢缥缈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的不知是戏谑的笑意,还是太生气了,以至于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笑。
他道:“镜玄道君是怎么进来的?”
这话问的技术很巧妙。
中文的精粹真是博大精深,三言两语就能够体现出沈青玄不请自来和这种破别人家结界直接进来这种为人不齿的做法。
但是沈青玄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他睫毛轻颤,轻声道:“破了结界进来的。”
他似乎一点不为自己做了这种过分的行径而感到羞耻。
谢缥缈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好脾气,但是他现在想对沈容好,便不能够把她的话视作无物,况且,方才时然已经亲口说过了,是她要和沈青玄一起喝茶的,两个人也没有在他面前做出什么奇怪和出格的举动,他也没有理由去问责。
只是谢缥缈却不知道,方才时然曾同沈青玄那样亲密的耳鬓厮磨过。
时然倒是懒得管他们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她沏了的这杯茶是蕴含灵力的茶,于修道之人有益,是沈青玄带来给她的,正好不要白不要,她也不是那么矫揉造作,扭扭捏捏的人,既然送来给她,就没有不要的道理,她正好全盘接受。
况且沈青玄给她的这杯茶,口感甚佳,喝下去有一种神清气爽,经脉通畅之感,确实是好东西不假。
她倒是很喜欢。
谢缥缈和沈青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谁也不肯让步,两个渣男在一起争风吃醋,像极了两个小学鸡,不过,时然心中暗叹,说他们两个是小学鸡,都侮辱小学鸡了。
至少人家小学鸡并不是什么渣男。
谢缥缈径直的坐了下去,他手指将茶杯捏得更紧,这茶杯是玉质的,触感温润,但也没那么扛摸,他皮笑肉不笑的把茶杯捏紧,几乎捏碎。
茶杯被捏得摩擦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尤为瞩目,这声音时然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皱了皱眉头,接着微微启唇道:“别捏太用力了,等会儿茶杯碎了怎么办?茶是好茶,况且,来者皆是客,大家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喝一杯也不是不行。”
她这句话说得正义凛然,坦坦荡荡,倒是显得谢缥缈太小肚鸡肠了些,谢缥缈冷笑了一声,看向不咸不淡,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沈青玄接着开口道:“若是我没记错,我应该没有约镜玄道君来我的府上一聚吧?道君现如今不请自来,还破了我的结界,是何用意啊?”
谢缥缈这句话明显夹枪带棒,看得出来他并不欢迎沈青玄的到来,他素日里习惯了伪装,很少会直接这样将自己的情绪和外在表露出来,谢缥缈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他这样确实没什么必要。
但一种在自然界里面,身为在情期的雄性,通常都会对另一个对他配偶有觊觎感的雄性身怀警惕。
沈青玄现如今越是云淡风轻,谢缥缈就越觉得不对劲,虽然说之前宗宣同他讲过,沈青玄来此是为了寻找和他那位生过春风一度的爱徒姜玥,并不是来寻找沈容,但他心底里仍旧隐隐约约觉得有那么一丢丢不对劲。
这种警惕心并不是多疑,谢缥缈觉得他的直觉很可能是准的,哪怕沈青玄现在的态度仍旧是一片淡漠,清绝出尘的模样,在那淡然的捧着茶盅品茶,但是——
之前沈容同他并未相识,他为什么肯?
谢缥缈觉得沈青玄的目光有些停留在他的那位未过门的小娇妻身上,但又没办法明说,他总不能直接和沈青玄叫板,让他别觊觎他的未婚妻,毕竟那位道君现在表现出来的,是非常懂礼貌的少先队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