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霜也不想猜出来的。
但是讲道理,某朝皇帝仓皇出逃,将一大批宝藏交给亲信藏在某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传国玉玺也因此失落,于是有人私底下秘密寻找……要素过于齐全,以至于答案根本不需要过脑子。
实在是这种故事既有皇室秘闻,又有天价宝藏,在寻宝的途中还能随意添加江湖、盗墓、探案、恩怨情仇等诸多元素,人民群众太过于喜闻乐见,她也就看过那么区区几十部吧。
“能证明皇帝身份的信物不多。”明面上,她含蓄地说。
林珑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也相信了这个理由。明月霜在她眼里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想到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果然不愧是明令君。”她且惊且叹地说,“知道此事的人很少,我想,您或许用得上。”
“多谢。”明月霜敛了笑,郑重地道。
这样一个消息,一旦曝光,必然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林珑没有选择奇货可居,拿捏住这张底牌,留待关键时刻,而是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说明她的立场又朝着明月霜这一边迈出了一大步。
甚至……过度解读一下,也可以说,她认为明月霜有掌控玉玺的资格。
林珑一笑,“我所知的,也只有这些了。老爷将此事瞒得很紧,我怕被他察觉,也不敢多探问。”
事实上,就连那封密信,也是她在无意之间看见的——原本是想看看洛京送来的信上写了什么来着。
那个时候,她还满心惶恐,想着洛京的人来了,自己该如何应对,想提前多了解一些情况,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这些事已经不再能困扰她了。
这也是林珑下定决心将这个消息说出来的原因之一。
自己手里的筹码当然是越多越好,可是,如果一直捏在手里不下注,那筹码就永远只有这些。相反,在恰当的时候跟着胜率高的人押注,能够赚到的更多。
毕竟她守着这个消息,什么都不能做,明月霜就不一样了。
但事实上,她想错了,明月霜虽然有些惊讶于这个消息,但她并没有打算在这上面放太多的精力。
其实明月霜一直怀疑,真的有所谓的“传国玉玺”吗?
要知道每一次改朝换代,局势都动荡得厉害,玉玺屡屡易主,被损毁、遗失的可能性太高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历朝历代都有“真假传国玉玺”的故事流传,堪比网文之中的真假千金、真假少爷梗,长盛不衰。
不过明月霜和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怀疑玉玺是在传承过程中失落、伪造,但明月霜觉得,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被编出来的故事。
毕竟传说之中,是在秦朝时,李斯用和氏璧制成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但是从后世出土的“玉璧”那盘子一样圆而薄的造型来看,要把它制成玉玺,显然是有点难度的。
而且史书之中,但凡是做出点功绩的王侯将相,身上总有些神异,什么母梦异象感而有孕,出生之时红光漫天,举事之前斩杀白蛇,狐狸叫、鱼腹书……祖龙给他的“天子玺”编个好听的来历,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反正传国玉玺下落不明之后,也没影响封建王朝又延续了宋元明清几朝,所以有没有那块印章,问题不大。
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去找它,不如多种点粮食,多挖点矿。
退一步说,就算玉玺是真的,就算她运气很好——或者说天命所归,顺利找到了玉玺,然后呢?
现在的她,难道还能明目张胆地把这东西拿出来,说我是天命所归?
孙坚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好不好!
当然了,既然这玩意已经出现了,那么不管真假,明月霜都肯定是要去抢的。
但众所周知,像这种一堆人抢一个道具,持有道具就会被所有人追杀的游戏,不能一上来就去抢东西,要保存实力。反正只要游戏结束的时候,东西在自己手里就行了。
就让宋之睿先去找吧。
找不到最好,留待以后自己腾出手了再慢慢筹划。万一找到了,只要她能及时得知消息,说不定还能利用一把呢。
明月霜将此事记在备忘录的待办事项里,就把精力又放回了守城战上。
敌人的资料她已经兑换过了,这一次被派来的,同样是乔珩的心腹。跟陈炯这种镇守一方的大员不同,这位说是心腹,其实还认了乔珩为义父,乔珩给他取的名字是乔子虎,始终跟随在乔珩身侧。
他的战绩不多,军事指挥才能未知,但据说人如其名,是一员力能扛鼎的虎将。
“看来是要走一力降十会的路子了。”穆桂英对着情报沉吟片刻,倒也不算意外。
但凡乔珩知晓陈炯被伏击的始末,就会发现,她们的兵力其实还是太少了,所以只能依靠战术,还要联合东川,才有胜机。在这种情况下,派遣智谋型的将领,倒不如乔子虎这样,任你百般机巧,我都一力破之。
只要带上足够的兵马,这一仗就很难输。
所以很快,穆桂英又给出了另一个判断,“他所带的兵马,大概在两万人左右。”
陈炯一万五千的兵马,她们尚且要借东川的力才敢打,乔子虎带过来的兵马不会太多,但也不会比一万五千更少。何况议和还没有结束,乔珩也需要以武力对峙来对东川形成压迫之势,拿到更多好处,也腾不出太多兵马,两万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听到这一句,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了一些。
虽然她们的女兵战斗力比预想的更高一些,而敌人又太菜,不至于像一开始想的那样,三四个打一个,但顶多也就是正面对上能一对一。而她们哪怕已经超负荷地征兵了,仍然只有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