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萧承翊捉住她的把柄,借题挥,“你想要父皇的字,可以请父皇题字,何须跑去买赝品?被人知晓,该要参我一本管教无方。”
江晨曦转身,不疾不徐反驳,“殿下,那人能在相国寺集市摆摊字画,想必是有些门路的,且不止臣妾一人买,被现又如何?”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承翊懒得再理会她,气咻咻地甩袖离开。
江晨曦讥笑,他既无意于她,何必每次过来惺惺作态,说不上几句话就急不可耐掉头就走,当她是豢养的家犬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论耐心,萧承翊还不如他父皇——
想到此处,江晨曦忙打住,视线移向饰盒里的玛瑙手串和十八子佛珠,心弦没来由得拨动了几下。
她盖上盒盖,推进梳妆台里,又令兰英把这幅字妥帖收好,待日后有机会找人裱起来,当传家宝不至于,回头托人卖了,又是一银子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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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宴办事效率快,敲定了回青州的镖局。
三日后,一大清早,映雪跪谢拜别江晨曦,离开了太子府。
兰英哭成泪人儿,江晨曦打她,“你若实在舍不得映雪,不妨即刻一道与映雪回青州。”
兰英下一瞬止住眼泪,抽抽噎噎道:“映雪姐姐走了,小姐身边就只兰英一人,兰英必须留下来伺候小姐,万万不能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江晨曦被她逗笑,抬手摸了摸兰英的头,“好孩子,待映雪到了青州,你们还可以书信来往。”
暂且不能告知兰英下一步计划,以免吓到她。
当天上午,江晨曦调了两名粗使丫鬟进内屋伺候,午膳前她单独出府,留兰英在清茗苑里,她约了崔琳琅在茶楼见面。
清茗苑大丫鬟映雪归乡一事传到萧承翊耳里,萧承翊照旧不上心,也没派人去问江晨曦房里伺候的人手够不够。
趁着江晨曦不在府里,他派黄三全把卢柳悄悄带进了府,眼下正藏在他书房里。
近半月未见的俩人免不得互诉衷肠、柔情蜜意。
卢柳此番过来费心装扮了一番,抹了催情的药物,萧承翊被她迷得不能自己,稀里糊涂与她在书房塌上颠鸾倒凤,成就好事。
期间叫了两次水,二人又在书房用了下午茶。
卢柳得了萧承翊不少赏赐,心满意足地躺靠在他怀里,“殿下,柳儿今夜不想离开,殿下能否允许柳儿留下来?”
哼,江晨曦贵为太子妃又如何,眼下睡在太子殿下怀里的可是她,待她日后进宫,那江氏只有独守空房的份。
萧承翊食髓知味,憋了三年的火气一朝释放,怀里人儿温柔小意,顾不上多虑便点头应允。
“自然可以,吾也舍不得柳儿离开,今晚委屈柳儿待一晚,改明个吾另择一处院子,把你安置过去。”
卢柳眸光一暗,假意黯然神伤,“殿下何须额外费银子置院子,殿下在哪,柳儿便在哪,柳儿愿意留在府里当殿下的丫鬟,有一口饭吃,有一身衣穿,便已幸运之极。”
“不可,吾白日甚少待在府邸,你留在此处不安全。”
萧承翊自有他的打算,若被江晨曦现卢柳,指不定她又要告状到太后那里,届时免不得又被父皇罚他面壁思过。
卢柳依见好就收,娇滴滴道:“柳儿谨遵殿下旨意。”
一炷香后,张福送来避子汤,卢柳捧着汤碗无声落泪。
萧承翊柔声劝哄她,“大周祖上有训,妾室不得早于正室有子嗣,柳儿乖,你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容我先替你父亲翻完案再说。”
提及父亲卢时,卢柳眼一闭,一鼓作气喝完汤药,之后下榻跪谢萧承翊,“殿下大恩大德,柳儿没齿难忘,感激涕零——”
“哎——”萧承翊忙把她搀扶起来,心疼道:“你我之间何须跪谢?”
卢柳双眼一眨,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楚楚可怜地扑进萧承翊怀里,“殿下……”
酉时三刻,萧承翊被人临时叫出府,他临走前叮嘱卢柳留在书房等他回来,切不可独自出院门。
卢柳面上应承,等萧承翊前脚一走,她就去求了黄三全,声称她刚才没吃饱,想再用一些糕点。
黄三全得了卢柳不少赏赐,再加上殿下的重视,他自然不能怠慢这位祖宗,二话不说亲自去膳房走一趟。
卢柳拖着不适的身子出了书房,走到院墙下,哼了一曲江南小调,暗自等待了会。
须臾,有鸟叫声从院墙外传来。
卢柳眼中闪过精光,轻蔑一笑,提起裙摆,施施然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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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茗苑里,一名洒扫丫鬟正和另一名粗使丫鬟小声嘀咕。
“张公公端了一碗药送去了殿下院里,闻着像是……”
“不会吧……前院那里我有认识的姐妹在那伺候,可从未见过殿下往院子里带人。”
“听说下午叫了两次水……”
一传十、十传百,风言风语传到兰英耳里,兰英气炸了,碍于主子不在,她没资格闯前院,否则定要揪出那狐狸精!
酉时末,江平驱车载着江晨曦回到太子府,兰英守在大门口,一见到江晨曦下了马车,疾步奔上前。
兰英红了眼眶,压低嗓音,“主子,府里下人们皆在传殿下带了女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