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威胁朕,他们都会死在朕手里!”
祁阎走了,拉着安染一起。
一路上,身边的女子非常沉默。关键是,好几次,他看她时,她都没冲他笑,敷衍的假笑都没有。
行至半路,他语气僵硬地问:
“太后欺负你了?”
听见问话,安染才抬起头:
“她让我照顾福宝。”
顿了下,她还是如实道:
“不过臣妾自小没照顾过人,怕做的不好,便回绝了太后。”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身上披了一件红色大氅。脖子周围,是一圈纯白细软的毛裘,衬得肌肤娇嫩细腻,吹弹可破。
祁阎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女子,忍了会还是没忍住笑:
“福宝是只狗。”大黄狗,不是人。
安染:……
“就因为这个不开心?”
张德全跟在两人身后,以往,他只觉得,皇上不解风情,不通男女之事。直白点说,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
那么多嫔妃,哭着诉苦,笑着撒娇,各式各样的美人,每天变着花样往他跟前凑,无一例外被轰得再也不敢靠近。
即便是西宫有着大昭第一美人之称的苏贤妃和皇上表妹左贵妃,也从未得到半点垂怜。
哪怕朝中官员常常以子嗣问题,谏言皇上要宠幸后宫,早日诞下皇储,他仍是不为所动。
很多时候,张德全望着这个放浪不羁的君王,总有种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的错觉。
无人陪伴,孤独终老。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他与安美人齐肩并走,二人落到地上的影子相互交叠,心中感慨万千。
皇上啊,并非不懂,只是不喜。
这一旦上心,不仅主动去慈宁宫捞人,连人心情不好都察觉到了。
安染只觉得不愧是皇上,洞察力就是敏锐。
一早上吹了两回冷风,脸上干燥,她舔了舔唇问:
“皇上是想杀了臣妾吗?”死期将至,她真的很难开心起来。
刚刚那句话,还有那话里的语气,是这个意思吧?
憋了一路,安染最终还是决定问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她要利用最近五天攒的筹码换个不太痛苦的死法。
而且仔细想想,都是死,比起被一个变态老太监蹂躏至死,喝点药什么的死法既能结束这一世,又不用那般恶心痛苦,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祁阎脚步顿住,冬风凉,他这个人比冬风更凉。
幽深晦暗的眼睛像一面湖,是那种结了冰的湖。
安染会从他的眼睛判断他的情绪,察觉他要怒,她一般不会招惹他。
可这一次,她没怂。
在皇上朝她看来时,非常坚强地稳住了。
然而,只对视了不到一秒,皇上的眼珠子一转,目光便移开往上,应该是落到了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