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起不知道想到什么,端着碗的手往回缩了一下,他目光落在叶鹭脸上,忽然放下碗筷,道:“想让我帮你?”
“不……不用。”叶鹭激动得差点咬到舌头,她忙从另一边下地,脚指头还没站稳,就被陈晏起大步过来一把捞到了怀里。
她下意识伸手搂住陈晏起的脖子,只见他忽地垂下视线看了眼自己敞开的衬衫领口,而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昨晚那么闹腾,可弄疼我了。现在,该害羞的人……”他贴近叶鹭的耳廓,轻声笑道:“好像应该是我?”
叶鹭把脸埋到陈晏起胸膛,感觉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突然间,一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叶鹭猛地抬头,忙在陈晏起怀里挣扎道:“放下我去,是舞团的电话。”
陈晏起着眼看向手机,放任叶鹭按下接通键,随即贴向她的后背,蹭了蹭她的后颈,感觉到叶鹭对话的声音有些许轻颤,他干脆将叶鹭拢到大腿上,伸手探进了松散的睡袍里。
电话结束,叶鹭红着脸扭头瞪向陈晏起,却见他抬起眼皮子,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道:“你要走了?”
叶鹭瞬间就落了下风,她有些遗憾地咬了下唇,叹道:“有个上春晚的机会,我得赶回去参加排练。”她凑上前,略带讨好地亲了口陈晏起的脸颊,“别生气嘛,我要是有空,一定飞回来找你。”
陈晏起搂着叶鹭的腰,托着她的大腿将人抱进怀里,“知道了,我的大舞蹈家。”
叶鹭是晚上的机票,陈晏起恰好有事没有赶上,从入京到第二天晚上九点半,叶鹭几乎是连轴转地排练了整整十个小时,一切结束之后,叶鹭才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等车。
歌舞团的排练厅距离京舞有些远,叶鹭等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司机突然取消了订单,她原地站了一会,眼看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心里就有些害怕。
叶鹭记得穿过隧道有个公交站,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走路过去,说不定可以赶上末班车。
她心想着,便踩着夜色往那边,机动车道上时不时飞驰而过几个打口哨的年轻人,叶鹭下意识戴起来帽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地加快了步子。
走着走着,叶鹭感觉身后好像重叠过来一阵脚步声,她心跳加快起来,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起来。
走到一个拐角,她感觉身后的黑影覆盖过来,脑海里莫名想起最近的很多社会闻,她下意识捏紧一直握在手中的雨伞,在感觉到身后的人急靠近过来,她正打算抬手挥过去,忽然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带着伤痕的手稳稳地接住了手腕。
“陈晏起?”青年帽檐下的眉眼露出,叶鹭眼底恐惧散去,蓦地跃出惊喜,“你怎么会来?”
面对叶鹭的质问,陈晏起突然就想起伯凯昨晚电话里跟自己说的话。
“人已经安安全全的送走了,放心。”伯凯一出机场就拨通了电话,见陈晏起语气淡淡的,他忍不住笑道:“你真不担心叶鹭一个人在外面闯啊?”
他那天刚好听宋枝枝讲了不少叶鹭的演出事迹,便有意无意地透露道:“我可听说他们学校好多男的都追求她。京都那是什么地界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外面那些花花阔少倒是没什么,要是哪个品学兼优的高富帅盯上鹭鹭,一来二去的,保不准人就被拐跑了。”
“瞎说什么?”陈晏起下意识皱起眉头,他插着兜靠在路灯旁边的椅背上,冷飕飕地道:“你对阿路的眼光有什么误解。再说,你看我像那种小心眼的人?”
伯凯自动封嘴,“那明天有空,过来玩一局呗?开张的密室逃脱,我喊了嘴哥。”
“不去。”陈晏起晃着车钥匙解了锁,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事。”
“不是说合同已经签好了么?还有什么事要你这个大老板亲自动手啊?”
伯凯扯着嗓子在电话里吼,他万万没想到,方才还说诸事不在意的人,转眼间就订了飞往京都的机票,等了一天也不见叶鹭回学校,干脆直接跑到舞团对门的图书馆,掰着手指头数倒计时。
“我听说故宫的雪景很美,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吗?”陈晏起顺手接过叶鹭的伞,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一只手十指交握她的手,“明天有空就可以去。”
“好呀!”叶鹭面露喜色,忽然间她眼底的光黯去,又为难道,“不行,这段时间我们正在排练队形,走位和服装的变数很大,应该请不了假。”
“没事,那我下次再来。”陈晏起一根根地揉捏着叶鹭的手指,一排轻松地道:“反正冬天还长,京都又多雪,今年总能赶上一次。”
叶鹭停住脚步,她深深地望向陈晏起。
以前她不知道陈晏起在沪中,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一周跑过来见她一面,可现在,她明知道陈晏起每天除了学业,还有很多工作应酬要忙,这种情况还让他两边折腾,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不用来的这么勤。”叶鹭低着头,轻轻地抚摸陈晏起手指上的伤痕,小声说:“我没那么娇气,我们打字,电话,视频,或者我有空回沪中找你,都可以的。”
陈晏起跟着叶鹭站停,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看她始终低着头,便笑道:“装大方也要装得像一点,你看你,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情愿。”
叶鹭立刻着急地想要辩解,就听到陈晏起道:“怎么了?你是怕我体力跟不上?还是担心我出不起路费?”他嗓音本就清醇,朗朗如明月清风,在静谧夜里越的动人心弦:“我自己挣的钱,攒出来的时间,私心想多看看自己女朋友,这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