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由从聘礼散思维,想到倘若她与秦绝成婚,结为道侣……日后她努力修炼,便能与秦绝并肩而立,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打住,你在想些什么呀?明月。
她捧住脸,压下心中窃喜,要自己不再想下去。可心里却越地期待秦绝回来的时刻,就像要打开一个未知的礼物盒子似的。
藏月将她娇羞的表情尽收眼底,打得更为放肆:“哎哟,小师妹呀,该不会过些日子,我们就要改口叫你师叔母了吧?”
藏月与藏星是宗主的关门弟子,算辈分,要叫秦绝一声师叔。虽然他们平常都叫仙尊。
藏月笑得更狡黠,说:“仙尊与小师妹情投意合,待你二人成,给咱们松阳宗添个小小师侄……”
越说越离谱了,明月跺脚,转身佯装生气。只是心中又因为情投意合几个字,而生出一种陌生的迷茫。
她很喜欢秦绝没错。秦绝生得英俊无双,道行高深,品行高洁,这么些年,明里暗里仰慕秦绝的女修不计其数。
可是秦绝喜欢她吗?
其实这个答案明月时常不敢确定。因为秦绝生性清冷疏离,即便是待她,也很少有热络的时候。她总是觉得,秦绝待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命定之人。
所谓命定之人,并非每个人都会有。但倘若有,那么二人一定会结为道侣。
明月如此忐忑,可松阳宗上下却都很笃定。
松阳宗上下都知道,三百年前鹤微仙尊外出游历人间,带回一人,是他的命定之人,正是明月。明月自幼讨人喜欢,松阳宗上下早已默认她迟早要与秦绝结为道侣。
虽说鹤微仙尊平日里向来清冷疏离,待谁都如此,待明月的态度虽说没有特别热络,但明月自幼体质特殊,必须在极寒之地修炼。松阳宗一年四季分明,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鹤微仙尊为了明月能正常修炼,便以自身修为,化出一座明月台,专供明月居住修炼。明月台上终年积雪,气候寒冷,也算松阳宗内一大奇观。明月台明月台,自然是以明月的名字命名。有明月,才有明月台。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
修炼之人,脱去肉体凡胎入道,每一层境界都得经历一次雷劫。随着修为的上涨,每一次度的雷劫威力自然也会上涨。若能成功度过雷劫,便能突破一层境界,更上一层楼。可若是度不过这雷劫,那便会耗损修为,更甚者,可能身受重伤,若是飞升时成仙的那道雷劫,甚至可能丧命。所有修炼之人度雷劫时都是提心吊胆的,但是鹤微仙尊他次次以身为明月挡雷劫,让明月无惊无险地突破,这一桩提起来,简直能羡慕死人。
“所以说,仙尊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放心啦。”藏月说着,趁机在明月白皙柔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藏星:“藏月你怎么能占小师妹便宜呢?”
他说着,也在明月脸上捏了一把。
明月突然被偷袭,先是睁着大眼睛愣神许久,待反应过来,赶紧捂着脸躲去另一位师兄身后。
“救命啊,藏星师兄联合藏月师姐欺负我……”
“好了好了,不许胡闹了。小师妹快来我这儿,师兄给你看个宝贝儿。”说话之人是另一位长老的嫡传弟子杭泽,平日里和明月关系也极好。他说着,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摸索出来一个着光的莲灯。那莲灯从杭泽手中飞出,在空中停住,顷刻间出耀眼的光芒。
明月出一声惊叹,问道:“杭泽师兄,这是什么?好漂亮,看起来很厉害。”
杭泽嗐了声,摊开手心,那灯便回到他手中,他将莲灯塞进明月手中,道:“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器,就是长得很好看罢了。我昨日清理乾坤袋时现的,觉得小师妹肯定喜欢,今日正好送给你。小师妹拿着它,倘若遇到什么乌漆墨黑的时候,就拿它照个明。”
明月看着手里的莲灯,笑嘻嘻说:“杭泽师兄真好。”
正说着呢,忽然又有位师姐过来。
“小师妹啊,我正找你呢。听闻你前些日子独自度过了雷劫,真是长大了呀。刚度过雷劫呀,正是修炼的好时候,师姐这里有对有助修炼的珠子,正打算送你。”
师姐不由分说便将东西塞进明月手中,明月叹气,只好道谢:“多谢师姐。”
……
过往这三百年来,明月便是这样在松阳宗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师兄师姐们宠她爱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送给她,倘若她被旁的宗门的人欺负,他们个个都要为她出头,绝不让她受委屈,至于她若是闯下什么祸事,他们自然也都替她兜下,争先恐后地替她受罚。
有一回,明月贪玩,误闯宗中禁地,因此被罚。宗中上下,全都为她求情,说要罚一并罚。宗主叹气,索性将全部弟子一并罚了,最后还是秦绝出面求情。
明月曾以为,不止过去的三百年,未来的三百年、再三百年,她的日子也将会是如此。她的人生之路早就写好:做秦绝的命定之人,专心修炼,与师兄师姐们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努力修炼,成仙得道,倘若人间有难,便尽自己的一份力。
那是她所期盼过的人生。只是一切的一切,都在秦绝游历归来这日,生了改变。
秦绝在黄昏时才腾云归来,明月一听说这消息,比自己突破至元婴期时还要高兴。她有好多事要告诉秦绝,在他离开的这六年,她进步了很多。甚至不再需要他挡雷劫了,她可以自己度过雷劫,突破至元婴期。她想听见秦绝的夸赞,想……见秦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