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句话显然说到了程棘的气头上,他不由得手握拳头砸在了身后靠背上,“不服管都还是次要的,这才是最气人的地方。”
聊完这些没多久,出租车就停在了江城师大的校门口。校队提前联系过师大队长,对方已经带人等在校外接应。
离比赛时间还有半小时,双方见面问候过以后,师大队长就领他们去体育馆的更衣室休息,中途队里有人提出来,想先去看看打比赛的篮球场,他们就直接从体育馆的正门进去。
这会儿体育馆里还没有人,看过场地将他们送到休息室,师大队长就要离开去准备比赛的事。坐在旁边安静玩手机的姜乃冬,连忙起身追到门外走廊上,叫住对方询问这里的卫生间位置。
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姜乃冬转身就要去上洗手间。只是在离开以前,他还是要和贺明川说一声。姜乃冬又走回紧闭的休息室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要往下压。
身后忽然有略具压迫感的阴影欺了上来,模糊晃动着投落在他眼前的门板上,姜乃冬皱着眉头从门前回头,就看见球队里迟到的吊梢眼寸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正目光阴沉地盯着他看。
对方似乎是认出了他这张脸,很快就将视线钉在他脸侧,那里曾经被对方手肘蹭破过小块皮,如今早就已经恢复成完好如初。
“足球队的人怎么在这里?”寸头斜吊着细长的眼睛不悦地打量他,“谁叫你来的?”
姜乃冬仍是皱着眉头,对上他那令人不适的目光迟迟未答话。
“不说话?”寸头语气不屑地嗤笑出声,“那让我来猜猜看,是不是我们贺哥带你来的?”他虽然嘴上叫着贺哥,话语里却没有半点对队长的尊敬,反而还藏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和贺明川关系挺好?上次的事就是因为你,贺明川才把我从主力换下来的吧。”
对方说着竟然还就动起手来,虽然不是大动干戈地拎拳头,但也伸手紧紧钳住了他下巴,带着面上狠厉的神色,要伸手去按他脸上原本受伤的地方。
姜乃冬心下觉得古怪微妙,抬起脚后跟要往后退的同时,垂在身侧的手就要举起来,将他过于冒犯的动作拍开。
抵住门板的后背毫无预兆地一空,身后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姜乃冬的背脊重抵上来人的胸膛,对方比他动作更快地抬起手臂来,拍掉了寸头那只带有明显恶意的手。
“肖枭。”贺明川嗓音淡漠冷沉地叫寸头的名字,“队里比赛集合迟到,晚上加罚跑圈和俯卧撑。”
肖枭脸上表情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当面顶撞他的话,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不说话。
对他投来的阴沉目光视而不见,贺明川抓住姜乃冬的手腕从门里出来,然后松开他朝肖枭语气冷淡地道:“来了就进去。”
后者这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一言不地抬步迈入了门内。
贺明川从外侧关上休息室的门,转过脸来拧眉叮嘱他道:“他对上次事情从处理结果很不满,你以后尽量不要私下和他接触。”
姜乃冬神色无奈地点点头,“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
收敛起脸上满是威压的冷淡神情,贺明川唇角微微挑起哂笑道:“你去吧。”
姜乃冬就按照记忆中的话去找卫生间,等他上完厕所回到休息室,已经是好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休息室的门是轻掩未紧闭的状态,姜乃冬停在门外要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程棘在里头提起了他的名字。
“……在队里留久了迟早会出问题。”这大概是程棘在说肖枭,“哥你去让教练想点办法,把他从队里弄出去。”
“教练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让他打主力。”贺明川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响起。
“可是教练上次不是也说过,如果出了重大违纪事故,他就有权力来做这个主。”程棘说的这句话,姜乃冬不久前才在车上听过。
“你想说什么?”停顿片刻以后,贺明川的声音再次从门缝间传出来。
“刚才他不是把姜乃冬堵在门口,把替补的气撒在他身上吗?”程棘语气认真地策划起来,“我们找姜乃冬帮个小忙……”
策略具体要怎么实施,程棘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是主动提起办法的可行性,然后交由贺明川来决断。而贺明川眼眸微垂陷入思索,指尖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却也迟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
站在门外的姜乃冬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也能领悟过来程棘的意思。他大概知道贺明川没出声的原因,这件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现下最棘手的问题是,他自己还受校足球队的纪律约束,这个忙帮不好的话,可能也会让他受到不小的牵连。
但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贺明川如果有难处他当然很愿意帮忙,姜乃冬想也不想地推门走了进去,“程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未料他就在门外偷听的程棘表情僵了僵,脸上少有地露出几分尴尬神色来,“我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误会。”姜乃冬仗义又爽快地打断他的话,“我觉得你说的话可行。”
目瞪口呆望着他的程棘:“……”
“这剧情我熟。”姜乃冬自信满满且地看向贺明川脱口而出,“不就是你每次打游戏的时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