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个屁!”蔺暖阳猛地转身,扫一眼众人,目光立刻锁定了蔺元舟的秘书。她冷笑一声:“蔺元舟呢?”
众人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蔺元舟就是蔺副总裁。秘书慌慌张张地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藏到身后,看一眼钟守意的眼色没敢回答。
“现在,我就给你们打个样,如果以后再在公司里遇到不公平的事,只要你们有理,大胆喊出来,别动不动就来打碎牙齿和血吞的那一套,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社会的法则,没有人同情你们!”蔺暖阳说完转身瞪若有所思的钟守意一眼:“今天你要敢再护着老……蔺元舟,我就和你绝交!”说完,直奔蔺元舟的办公室而去。
钟守意一边让众人赶紧散了,赶忙追了上去。
蔺元舟果然躲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笑得眼角全是褶子,看到蔺暖阳推门而入,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老板椅往一侧一转,显然不想理她。
蔺暖阳冷笑,四下看了看,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支架包,这是他以前为了混入上流社会装逼用的,但只打过一两次,估计觉得不如和他那些个妹妹们玩游戏有意思。
包里只有半套杆,蔺暖阳耐心地听他讲电话,点点羊羊选到了一根木杆,倒是够长,但木头总让人觉得力度不够。蔺暖阳将球杆戳回到支架包里,又选了一根4号铁杆,够长也够结实。
小的时候,蔺董曾请老师教过蔺暖阳打高尔夫球,她完全没兴趣,也不觉得看那小球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有什么意思,学了不到两个月便放弃了。但她的肌肉记忆还残留了一些,挥杆的时候竟然找到了点感觉,尤其是听到玻璃、花瓶或者某些华而不实的办公家具破碎的时候,那清脆的响声,简直太解气了!
蔺元舟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老板椅转到正常位置,就看到蔺暖阳用极其优雅的姿势挥着球杆,目的性非常强地进行着有实物表演,砸着他的那些收藏和心爱之物,惊得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守意冲进蔺元舟办公室,躲着球杆请蔺暖阳冷静。蔺暖阳看一眼不远处的蔺元舟,再看一眼站在门口的爸爸,咬着后槽牙推开钟守意,也顾不上什么姿势优不优美了,抡起球杆又是一顿乱砸,彪悍的连刚刚闹事的泼妇都自叹不如。
“大哥,你不管吗?!”蔺元舟急了,但也不敢上前阻拦。
蔺董静静地看着,一点都没有要管的意思,淡淡地说:“砸累了她就不砸了。”
“守意!”蔺元舟真急了。
钟守意退到老板桌旁,看着蔺元舟:“是你授意外联部用阳阳结婚没时间处理的理由搪塞那些人的?”
蔺元舟眼神躲闪了一下,咬着牙说:“那不正好是个现成借口吗?!”
“那你知道阳阳被那群人打了吗?”
“就那么两下能有多疼,小题大做的我听说还要让法务部起诉他们,闹大了怎么收场?”
“看来你一直都知道!”钟守意给气笑了,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阳阳,使劲儿砸,不过瘾连人也一并砸了,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挥杆的时候,蔺暖阳的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想,更不会去考虑做这些的后果,她就是想砸东西,十年前就想了,只不过是等了一个漫长的待机期而已。老虎不威,蔺元舟他们确实拿她当了病猫,只不过让蔺元舟没想到的是,这只病猫得的是精神病,不但不脆弱,一犯起病来比打了鸡血还无法控制。她就这样一直砸着,从墙边一直砸到老板桌,直到看到蔺元舟又怒又惧的表情。
好久不练了,握杆的姿势不太对,肩膀有些酸,手都磨红了。蔺暖阳甩了甩被汗水黏在脸上的丝,将球杆当拐杖拄着,盯着蔺元舟笑得特别开心,气喘吁吁地说:“被我砸的这些不止二十万吧?你告诉那群无赖,原本公司念在她年幼的孩子份儿上本着人道主义想给他们追加赔偿的,这下因为你全被我砸了!”
“你什么意思?”蔺元舟的脸有些红了,慌慌张张地看一眼仍立在门口的蔺董。
“当我傻?你敢说你没有跟那群无赖私底下接触?你敢说你没有撺掇他们来公司闹?你敢说不是你故意把祸水引到我身上?”
“空口白牙,你有什么证据?!”
蔺暖阳冷笑:“我没证据,但我敢对峙,你敢吗?刘部长当场就被那个泼妇给卖了你手眼通天的不会不知道吧?刺不刺激,要不要您老人家也体验一次?”
“你……”
“行了!”蔺董关上门慢慢踱进办公室,将蔺暖阳手中的球杆拿到了手里,“都是一家人,让外面的员工看笑话。”
蔺暖阳指着蔺元舟对蔺董说:“他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
“阳阳!”蔺董说不清是气还是痛,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
蔺暖阳呼啦一下将厚重的副总裁办公室门给拉开了,故意冲外面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同事喊:“我一个人换整个蔺氏活过来,让几千口人不会因此丢掉饭碗,我觉得很划算,我很骄傲!我把自己卖了,只求问心无愧!你问问你的家人,他们在利用我榨干我的时候有没有为我想过?!狼心狗肺的东西!”
蔺元舟吼:“你骂谁呢?!”
蔺暖阳吼回去:“就骂你!你也有女儿,你女儿也到了适婚年龄,你怎么不把你女儿卖了?”
“那你是自愿的,你乐意,你活该!”蔺元舟气得跳脚。
蔺暖阳转向蔺董,盯着他,没有说话,但表情上却清晰地写着:“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钟守意还是不放心,外面转了一圈又折了回去,恰好听到蔺暖阳和蔺元舟的对话。原本他是想冲进去的,好歹也骂一骂的确狼心狗肺的“家人”,但他刚进去又被蔺暖阳一个眼刀给吓了回去。打从那群人闹的时候开始,蔺暖阳就坚决不让他掺和,他只是习惯了不敢惹她生气听她的话,其实并不明白她的用意。保护他?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他保护她还差不多。现在,连她和蔺元舟的冲突都不让他参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阳阳,和肖董约的时间快到了。”钟守意故意喊。
蔺元舟猛地看了蔺暖阳一眼:“明天就结婚了今天去婆家,你这是哪里的规矩?”
“我的规矩!”蔺暖阳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这时的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与蔺董说话的时候脸上一丁点情绪都不带:“我们先走了。”
蔺元舟从老板桌后面窜了出来,拦住蔺暖阳:“你把我办公室砸成这样就这么完了?”
蔺暖阳不理他,转身冲蔺董说:“爸爸,如果你还拿我当亲人,明天我不想在婚礼上看到他!”
钟守意上前一步挡住了张牙舞爪的蔺元舟,护着蔺暖阳迅离开了副总裁办公室。蔺暖阳回头,恰好与蔺董四目相对,尽管亲眼看到了他在冲她微笑,可她却心酸得要命。
钟守意一刻都不敢离开蔺暖阳,陪着她回临时办公室拿了包,又在女卫生间门口等她只用了两分钟便整理好头和妆容,而后两人像什么事都没生过那样出去了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