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她看过一次演唱会,莎朗布莱曼的。”沉默了一会,他挑了挑眉,眉间浮现出一缕温柔。
“哇,档次不低啊,票价很贵的。那个晚上很难忘吧?”
他淡淡笑了笑,“票是请她班上的男生转送的,也不知怎么和她讲的。”
姚远是急性子,“她没去?”
“演出都要开始了,她才到,和她的一个同学。”
“啊!你怎么办?”
“她没有看见我,也许也不知道那票是我送的。”唇边勾起微微的自嘲,“她在门外大声叫问,谁要票,我这有一张。想看演出又没票的人很多,随即把她给围住了。八百元的票,她卖到一千九。我看到她兴奋地数着钞票,嘴里嚷个不停,赚翻了,赚翻了。”
“哈哈!”姚远很没同情心地笑瘫在椅子上,“你当时是不是有杀人的冲动?”
“那到没有,我有些后悔没把两张票都给她,那样赚得会更多。”
“可怜的同志呀!现在,她在哪?你们有联系吗?”
他放下杯子,“我该回去整理下会议记录,明天见!”
“你这把人吊着,不是害人吗?”姚远跺脚,人已出了房间。
静夜里,不知哪个房间传来了笑语,想必也是看到了上帝的眼睛。他插上房卡,床前一盏暖色的台灯应声亮起。
脱了外衣,随意躺在床上,怔怔地瞪着雕花的天花板呆,一些久远的记忆如海浪冲刷着岸堤,一波波袭来。
其实,他不算是个冷静的人。
篮球场与诸航的误会,让他成了系里的一个笑柄。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向诸航当面道个歉,谁知她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特意去她教室等过她,她居然翻窗从后面跑了,幸好那个教室在一楼。
那天他有些感冒的症状,和老师打了招呼,去医务室拿了几片药,回来时经过体育馆,瞧着诸航在台阶上象兔子跳。
这也算邂逅吧!
他咳了一声,她扭头看见是他,又回过身去继续跳。
“会做仰卧起坐吗?”他瞧见走廊外面扔了几个垫子。
她停下,哼了声,“想比赛?”她很烦这人,听莫小艾说他还是系主任特地从别系挖过来的,当重要目标培养。
“可以,输的人请吃晚饭!”
“我不会输,你要输了,永远别再烦我。”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他同意。
结果,他做了一百个,她也做了一百个。他看着她脸都红透了,汗如雨下般,没敢再继续。他看出来了,他如果继续,她是拼了命不会服输的。
从垫子上站起来时,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从后面托了她一下。
“干吗?”她眼睛瞪得溜圆。
他缩回手。
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怪的,腰却挺得像块门板。
他摸摸鼻子,视线无意扫过她躺过的垫子,现上面有一小块暗红色的血迹。
他陡地抬起头,还好,她穿的是黑色牛仔裤。
那天,她生理痛,请假去医务室。与他只是前脚与后脚。
第二天吃早饭前,他特意绕到女生宿舍楼,只看到莫小艾和宁檬下了楼,没看到她。午饭时,她也没出现。
宁檬觉他一直看过来,主动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他佯装随意问:“三人行怎么成了二人行?”
“猪还在床上呢,说一吸气,肌肉就抽痛。我一会给她带饭上去。”
他嘴角抽了抽,没再多说。
那一年,全中国的街头巷尾流行着一歌,叫《吉祥三宝》,宁檬、莫小艾与诸航也是计算机系的三宝。计算机系女生少,长相过得去的就少之更少。偏偏诸航那届,招的三个,姿色还都属于中上。
宁檬和莫小艾,自然就有许多师兄抢着照顾。
晚上熄灯之后,男生们就爱在黑暗中对系里的女生逐一评点,说到最后,总会长叹一说:“猪那性子真是可惜了那小模样。”
诸航很独立,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二月,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