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疑是喜欢太子的,但是其实并没有到那个地步。
而这样的手段,只能叫她望而生畏。
东宫太子妃寝殿外,汉白玉廊桥曲转环绕,柳枝有些稀疏的低垂入湖面。不远处有一队内侍匆匆而来,为的穿着紫色衣袍衣襟上绣着蟒,手里端正的捧着一道圣旨。
随着那尖细的唱喏声,太子带着一众人在殿前恭敬接旨。
已经是下午了,日影偏移,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柳树下是个好地方,枝条低垂,清风微漾。江嘤嘤立在树下眸光落在湖面上,看着鲤鱼打了摆子,又越入了水中。
宣旨太监的声音十分洪亮,随着风就传了过来。江嘤嘤就听到那两句“恭谨端持,为太子侧妃。”
漆黑杏眼就微微敛起,唇也怏然抿成了一条直线。
宫里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怕是一早就注意着这边。其实陛下早就想让曹盛入东宫帐下,李燃手里有北衙军,太子手里却什么也没有,陛下断然是要扶持太子打压李燃的。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随手揪下一边柳叶,缠在白嫩的指尖无聊的撕扯着。
可怜的坏东西啊,谁叫你是反派呢。
曹嫣然此刻还没有那样对太子陷入太深,否则文里,太子也不会费劲去争取曹嫣然。
本来江嘤嘤还准备了后招,让曹嫣然看清太子对元雅容情谊,或者让她直接问太子,她和元雅容他更喜欢谁。
太子这样的主角啊,是绝对不可能欺骗什么无辜弱女子的。
可惜,都抵不过那一纸婚旨。
扶姞站在皇子妃身后,身子紧绷着。她觉得很不对,皇子妃对那个曹家女郎过分关心了,方才站在临江上的时候,她都差点觉得皇子妃会就这样跳下去。
现在皇子妃又这样不高兴的站在湖边,扶姞散着思绪,还想着这作精莫不是也想着从湖上跳下去试试。但是若是皇子妃的话,太子可不会敢来救。
她警觉非常,就在这时候,远处有个女子向这边走近,扶姞认出来是方才在宴上见过的。
娄毓站在不远处行礼,背脊都僵硬着:“臣妇参见皇子妃。”
江嘤嘤转过身来漆黑眸光落在她脸上,眉梢微微一挑,弯唇莞尔:“你有何事?”
看来是旧相识啊。
年轻的女子低着头站在面前,柳枝扫过她的妇人髻,鬓间的海棠玉钗十分惹眼。纵然是这样低微的姿态,但是眼底还是有些不甘之色。
“当日在元家中,臣妇失手推了皇子妃,还未向皇子妃赔罪。原是因为那日之后,因为一些事被父亲禁足家中,不得出门。如今再见,还是想向皇子妃告个罪。”
她卑躬屈膝,任由江嘤嘤低眸蹙眉扫视着,这过程有些久但是她却不敢直起身子来,心里十分屈辱。……
她卑躬屈膝,任由江嘤嘤低眸蹙眉扫视着,这过程有些久但是她却不敢直起身子来,心里十分屈辱。
心里忍不住想着,即便是嫁给二皇子了又如何,一个自幼失恃的嫡女,自小混得比庶女都卑贱。如今陛下看重太子,太子又与二殿下不和,谁知道这如今是皇子妃,以后又会是什么。
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如今是她处于下势,江嘤嘤若是想随时可以想出法子惩治她。这件事她甚至不敢和父兄夫婿说,江家如今对江嘤嘤态度可不一样了,她也不是从前那个江嘤嘤了。
江嘤嘤抬眼看她一眼,眸中露出了然的神色,语调悠长的哦了一声,有些玩味的道:“原来是你啊。”
文中路人甲角色,名曰“元雅容旧时故交”,后来就再也没有在文里再出现了。
扶姞敏锐的从皇子妃语气里听出了些危险的味道,她看了眼娄毓,深觉佩服,竟然能在谋害过皇子妃后还能再活生生舞到皇子妃面前来。
娄毓拿不清楚江嘤嘤的态度,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当时江嘤嘤被她推下去羞辱后的那个眼神,江嘤嘤一定会报复她的,一定会的。
当日有多嚣张,此刻娄毓就有多憋屈惶恐,不能告诉父兄只能先将这件事稳住,她间江嘤嘤就说了这一句,还是忍不住道:“都是她们,都是她们怂恿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她们想害你……”
她现在也开始怨怪了,若是当日不是因为那几人怂恿,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胆量敢动手。
咔嚓一声,江嘤嘤掰折了一根柳枝,在指尖缠了两圈,又随手松开。
柳枝掉在了地上,和参差的草色混在了一起。
江嘤嘤向侧边看了一眼,只看到恭敬垂候在旁边的扶姞,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到底还是用着不太顺手,若是青芜在这里,只要自己嘱咐一句,她便能利索的将这聒噪之人带到偏僻处,然后直接推下湖去。再继续无辜的模样,站在岸边喊着有人落水了。
扶姞就不行,她当不了刀,顶多只能挡挡刀。
江嘤嘤也不想自己动手,就看了她一眼,语气悠悠道:“你走吧,既然知错了那就过几日送一份认罪书负荆请罪送来本妃府上,包括当日参与的人名字全都书写一份。”
正好认认人。
娄毓脸色就变了,揣测这江嘤嘤的用意,只觉得她是想等她认罪书写下后然后将事情闹出去,她当然不肯。
现在周围并无旁人,她可以低声诚恳的认错,但是若是要她留下证据那是万万不可的。况且还要她写出另外几人的名字,只怕她放过自己了,另外几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我都已经道歉了,皇子妃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竟是有些凄厉的控诉,声音也硬气了起来。
“也罢这认罪书你既不愿写也罢,想来你那另外几个故友是愿意写的。”……
“也罢这认罪书你既不愿写也罢,想来你那另外几个故友是愿意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