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六一微微眯上眼,看到了黑中透着白的肚皮,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翘头履。
没一会儿,又看到一只干瘦的老手抓着一块肉,放进了一张油腻的嘴里,胡子上粘上了肉屑。
视线越来越靠近灰白色的胡须,叨!
苟六一微微甩甩头,这只乌鸦太没出息了!
男人留胡须太邋遢了!
苟六一噘噘嘴,这个时代的男人很喜欢留胡须,似乎有胡子的男人才能被称为美男子。
她每每见到,都很想把他们的胡子剃了,尤其是世子嘴巴上的。
来到苟家斑的院子,他正趴在床上摆弄着他的算筹和算珠。
“小六来了,三兄带你玩算珠。”
苟六一坐在床前,看着他拨弄着盘子里的珠子,嘴里还念念叨叨。
“三兄考考你。
狐、狸、犬出关,租百一十二钱。犬谓狸,狸谓狐,尔皮倍我,出租当倍哉。问出各几何?”
苟家安念叨完,有些小得瑟的看苟六一:“小六,算的出来么?”
苟六一暗翻白眼,倘若没有原主记忆,她恐怕连题目的意思都想不明白。
得知了意思,这题就简单了。
狐、狸、犬出关,被征收了一百一十二钱的税。犬对狸,狸对狐都说了同样的话:“你的皮是我的一倍,所出的税也应该是我的一倍。”问它们各自应当出多少税?
苟六一手指头在苟家斑的床榻上划来划去,x+2x+4x=112。
她不是数学天才,口算也马马虎虎,比划了一下得出答案。
“犬出十六钱,狸出三十二钱,狐出六十四钱。”
苟家斑瞪大眼睛,看看苟六一,再看看手里的算筹:“我再给你出一题!今有穿渠上广一丈八尺、下广三尺六……嗷!”
苟六一一掌拍上了苟家斑的大腿,闭嘴吧你!
在苟家斑哀嚎的时候,苟六一跑去倒来了一杯水:“三兄,喝水。”
苟家斑原本已经不怎么疼的臀部,此刻被牵连的疼了起来,一疼他就不开心,头一扭:“不喝!”
苟六一笑眯眯的蹲下,杯子放在苟家斑鼻尖前:“三兄,喝!”
苟家斑鼻子重重哼一声,伸出手抓住杯子,一饮而尽。
他不想被苟六一捏着下巴灌水,也不想打了水杯让苟六一难堪,那就自己把自己灌了吧!
“小六,昨晚上王母和阿母怎么都去你院子里了啊?”
苟六一笑呵呵的把水杯给了翠花,慢慢撸起袖子,两只手腕上的两抹翠绿在苟家斑眼前晃啊晃啊晃……
苟家斑盯着镯子眼直,又一个耳朵伸了过来,绿色在他眼前摇摆,这边没摇摆完换那边,最后整个后脑勺出现在他面前,又是一抹绿。
苟六一起身,优雅的放下袖子,优雅的坐在矮凳上,优雅的对着苟家斑微笑。
苟家斑:……
“昨晚王后赏你的?为什么啊?”
“因为我给她带了好多好吃的呀!”
苟六一灌水的任务完成,站了起来:“三兄,你歇着,我走啦!”
苟家斑看着苟六一的背影,六妹太狗了!
下次出门也给王母带吃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