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惊说这话的时候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运动会外人可以进吗?
可以,要穿校服。
那你校服借用一下可以吗?
从逻辑上来说,没什么问题。
但是沈倦这个问题问出来,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林语惊乱七八糟地想到了一个渣男,女朋友声泪俱下地控诉他:“你这个爱情骗子!我对你不好吗?我每天辛辛苦苦工作赚钱,你竟然把我赚来的钱给别的女人花!分手!”
林语惊被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画面吓到了,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沈倦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放过她,靠近了一点儿,手肘撑着腿,从下往上看着她:“嗯?是这个意思?”
他今天来得也很早,早自习时间还没开始,教室里只来了一小半的人,多数都在伏案奋笔疾书地补作业。
沈倦身上有种很干净的味道,之前两个人偶尔凑近了说话,林语惊也会闻到,林语惊曾经猜测过是他的沐浴露还是洗衣液,但是现在她知道了,是洗水。
因为昨天她在他家洗了个澡,用了他的洗水和沐浴露,现在她头上也有那个味道了。
森林味道的洗水,混合着某种说不出的,属于他的气息。
他抽烟,身上有一点点烟草味儿,但很淡,应该是不成瘾。
沈倦还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内,至少和昨天晚上两个人鼻尖几乎撞在一起,鼻息交叠相缠的那会儿相比,现在这个距离简直可以说是太安全了,他们俩平时上课说悄悄话的距离都比这个近点儿。
但是头一次,林语惊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扬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时候,没由来地感受到了压迫感。
还产生了点儿被勾引的错觉。
林语惊清了清嗓子:“不给就不给,你不要这么小气。”她说着移开了目光,觉得自己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转过头去,看向正在奋笔疾书和数学作业勇敢斗争的李林同学,“李林——”
李林没时间抬头,随口一应:“啊?干啥?”
林语惊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倦不怎么爽地“啧”了一声,他抬手按在她头顶,把她头转过来,让她看着他:“我又没说不给,你找别人干什么?”
林语惊被他掰着脑袋,眨眨眼:“我以为你不愿意。”
帅哥毛病都多,林语惊比较能理解。
“是不怎么愿意,”沈倦懒声说,“但你求求我,叫两声好听的,我不就给了?”
他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麻,开始烫。
“……”
林语惊咽了咽口水,无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觉得心率好像有点儿过,“砰砰砰砰”一下下跳得好像比平时欢快了许多。
她跟沈倦现在挺熟了,相处两个月,毕竟同桌,朝夕相处,平时有时候也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但是这种很清晰的异常感,还是第一次。
是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她昨天晚上开始,现了沈倦的色相其实非常勾人吗?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好像有点儿烫的耳朵,现不是错觉。
不是,你的帅哥屏蔽系统去哪里了?
她有点懊恼,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赶紧匆匆地捂住两只耳朵,在沈倦没现之前藏住了任何蛛丝马迹。
林语惊觉得她的反应像是一个被情场老油子调戏了的,懵懂的傻白甜。
沈倦最后还是借了件校服外套给她。
八中校服一般两套,方便换洗,沈倦休学一年,本来穿得是高三的校服,后来又去领了两套高二的,所以校服多出来两件。
他把校服带给林语惊当天,程轶才又给她了信息:
林语惊跟6嘉珩的关系不能说不好,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林语惊是无论对方什么性别绝对不会服软让步的性格,6嘉珩也不管你是男的是女的,或者在他看来林语惊根本不是个女的,他对女生一向是很温柔的。
两个人在争夺孩子王宝座的战场上厮杀了数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相互殴打到最后关系竟然越来越铁了。
程轶就是他们俩当中的那颗墙头草,哪里不行补哪里,组成无法撼动的铁三角。
林语惊冷酷无情的回了三个字:
回完,她又转头看向沈倦,长久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沈倦正把化学书立在桌面上,人趴着,懒散得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睡着了,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看书,他注意到林语惊的视线,转过头来。
“怎么了。”沈倦问。
林语惊依然看着他,狐狸眼眨巴眨巴,长睫毛扇动,眼神很软。
沈倦也摸索出了经验,一般情况下露出这种表情,是她在讨好他,这是有事儿了。
还是那种,她觉得会让他不太爽的事儿,所以得先服个软,哄一哄。
果然,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