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这种生物,幼稚起来不分年龄。
江离按了按紧绷的太阳穴,走到江煦身边,伸手去扶他。
江煦隐匿眸内的难堪显露无疑,狠狠甩开江离的手,“滚开。”
江离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后仰,反手撑在茶几上,恰好按在散落的瓷片
上。
掌心刺痛,茶几上瞬间染上一片嫣红。
江煦瞳仁震了震,赫然而怒,手里的一杯酒猛地泼向江离,“滚,现在就滚,滚远一点,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酒水顺着江离的脸颊滑落,没入衣衫内,丝凌乱地粘在脸上,好不狼狈。
浓烈的酒味直冲鼻间,江离静默片刻,没事人一样,拔掉扎入掌心的碎片,递给江煦,“够吗?不够再来?”
江煦默声不语。
江离把露出来的脖子往前探,瓷片贴在嫩白的肌肤上,“往这里扎,用力一点,扎下去就完事了。”
江煦双眸死死盯着她的手,浑身抑制不住颤抖。
江离保持那个姿势许久,晒然一笑,“怎么?不敢扎?你要是怕伤到手,我去给你找一把刀也行,往我心脏上捅,这样来得快。”
江煦赤目欲裂,高声谩骂,“江离你个疯子。”
江离扯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冷冷清清地道:“要刀吗?不要的话就跟我回去。”
江煦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怒瞪着江离不说话。
江离双手揪住江煦的衣领,提起来放到轮椅上,“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江煦面色窘迫,挣扎着怒吼,“江离。。。。。。”
江离面无表情地推着轮椅往包厢外走,“我给过你脸了,你不要。”
江煦骂骂咧咧,“你这样的女人活该没人要。”
江离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桀骜,“我既做好了横尸街头的准备,也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你尽管骂,要是没词了,我帮你想。”
江煦眼眶通红,厉声叱骂,“疯子。”
江离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个词用过了,换一个,比方说,泼妇,没脸没皮,灾星,扫把星,短命鬼。。。。。。”
江煦骂不下去了,缄口不再搭理江离。
出了会所。
江离把江煦交给阿杰,“吩咐佣人给他煮点醒酒汤。”
阿杰忙应道:“是,小姐。”
江煦闭着眼睛,直到上车都没再吱过一声。
江离隔着车窗看江煦,抿了抿唇,声音极轻,“小哥,我快忘记糖油粑粑的味道了。”
记忆中的糖油粑粑很甜很甜,甜得像蜜,可她现在吃不出来什么是甜。
江煦闻言,身躯狠地震动,握着轮椅的手上青筋凸显,却始终没看江离一眼,“开车。”
阿杰眼神询问江离。
江离垂下眼睫,“走吧,好好照顾二少。”
车子启动驶入车流,江煦头埋在膝盖上,双肩颤动,压制在唇间的哭声支离破碎。
江离站在细雨中,目送远去的车辆,周身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