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控制不住地想象那个画面,旋即一把握住他,指尖都在抖:“够了!别说了!”
谢逾侧目,好整以暇地打量他,眼睛狐狸似的眯起来,故作讶异:“不想看啊?真的不想看啊?”
“……”
沈辞耳尖红的滴血,坐立难安,他推开谢逾,将册子摊在店员面前,匆忙道:“手环,给我来一款手环!”
似乎生怕慢了一步,谢逾又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逾耸耸肩,故意在他耳边煽风点火:“手环啊,手环有点无聊吧……”
沈辞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急匆匆填写订单,选定风格,本来该设计师邀请一对一视频,但沈辞对珠宝没有任何概念,他摸了摸耳垂上的“X”,只说:“希望以我姓名的首字母。”
“您的首字母,我看看……‘S’对吗?”
沈辞颔首:“对。”
他的耳垂上坠着谢逾的名字,而谢逾的手腕上带着他的名字。
谢逾原本闲适地做在一边,听沈辞敲定各种细节,许久没出现的系统骤然冒了出来,语
调浮夸:“哇,宿主,你的老婆姓‘S’诶。”
谢逾:“你今天才知道……等等。”
他从系统意味深长的话语中领悟到了另外的意思。
系统:“而且你老婆选的是森林风格主题,如果我没记错,该品牌的森林系列以复杂的缠绕荆棘和藤蔓出名?哇哦,S,荆棘和藤蔓,这算不算和原文的某种不谋而合?”
谢逾:“……”
他目光鄙夷,拒绝联想:“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这个黄黄的系统。”
他们选好了风格,交了定金,只待设计师出初稿,然后修改定稿,随后就能拿到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沈辞心情都很好,他肉眼可见的开心,甚至拉着谢逾尝了之前不太愿意试的甜品和点心,一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从商场里出来。
门口有很多穿玩偶服的人,跟着人群发传单,玩偶的大头有些笨重,被人群裹挟着走,不时踉跄两步。
沈辞和谢逾从他们身边路过,沈辞忽然道:“我之前也做个这个兼职。”
谢逾:“什么?”
沈辞:“穿玩偶服发传单。”
谢逾一愣:“什么时候。”
沈辞:“遇到你之前,还在A大念书的时候。”
他像是有点怀念:“这算是学校里比较好找的兼职了,家教一类的更轻松,但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有时候没有了,我周末就出来发传单,普通是10块钱一个小时,穿玩偶的贵些,15一小时,我特别喜欢冬天发,因为我没有厚衣服,玩偶服更暖和,夏天就有些遭罪了,有一次好险中了暑,差点就要住院了。”
谢逾能想象那个画面,沈辞不善言辞,他笨拙地套上玩偶,在路边一张又一张的递传单,有时候被挤的踉跄,要是夏天,衬衫和头发全都湿透了。
谢逾声音有点紧:“后来呢。”
沈辞:“后来也没什么,我头脑发昏,课都上不了,室友都去上课了,我就躺在宿舍里计算如果撑不住住院要多少钱,后来算出来我发一周传单才抵得上住院的钱,就很委屈,于是蒙着,等我醒来的时候枕套都湿透了,不过好在下午就缓过来了,也不需要去医院。”
他语调平静,甚至因为今天很高兴,音色还很轻快,似乎只是很普通地和喜欢的人分享以前的事。
谢逾却有点受不了了。
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他忽然拉住沈辞,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沈辞有点诧异,先是不自在地挣动,而后伸出手拍拍谢逾的背,他们都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谢逾现在扣子敞开,沈辞便能直接贴到他的胸膛,热乎乎的,像抱住了一只毛绒绒的大猫。
沈辞蹭蹭大猫,他今天真的很开心,思维跳跃的不行,上一秒还在说发传单,下一秒就变成了:“谢逾,你好暖和啊。”
却听见大猫闷闷地说:“要是我来早一点就好了。”
沈辞抬头:“嗯?”
谢逾却悄然叹气:“没什么。
”
他吸吸鼻子,将‘来得’改成了‘遇见’,语气有点恶狠狠的:“要是我的遇见你早一点,我就强迫你把玩偶服脱掉,然后把协议甩到你面前,问你‘想要生活费吗?想要治病名额吗?那就给我把传单放下,然后滚过来给我当老婆!’”
沈辞哑然失笑。
那些不堪的,痛苦的时光都成了记忆,沈辞自己已然满不在乎,但若是有人替他在乎,有人愿意为这些痛苦更爱他一点,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