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了会儿,李妙仪便醒来了。
一抬头,李妙仪便看见宋砚行俊朗的侧颜,宋砚行正抬头看向那天上的明月。
李妙仪顺着宋砚行的目光看去,月如玉盘悬挂在天边,那般清冷,那般遥不可及,好似像眼前的这个人一般。
虽说此时宋砚行在她的身旁,但是李妙仪还是觉得他离自己的距离很遥远。
宛如那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但很快,李妙仪便醒了神,就算是天上明月又如何,她要宋砚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要这明月走下这神坛。
就在李妙仪望着宋砚行出神的时候,宋砚行好似有所察觉,转过头来柔声问道,“可是睡醒了?”
李妙仪点了点头,眉目含笑。
两人瞥了姜云嵩一眼,他还伏到了桌子上,李妙仪站起身子,欲脱下身上的斗篷,只见,宋砚行先一步褪下斗篷,轻缓的搭在姜云嵩的身上。
望着宋砚行的动作,李妙仪松开了已经搭在了斗篷系带上的纤纤玉手。
霎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李妙仪缓缓开口道,“冬日严寒,不若我去给你再拿件斗篷。”
宋砚行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今夜也许便是最后一次同李妙仪相见了。
回了上京以后,二人可能终生不会再见。
“跟我出去走走罢。”宋砚行一贯平静的脸上,此时似乎多了一丝古怪之意,眼神变得复杂,宋砚行就这般定定的望着李妙仪。
李妙仪都有些许不知所措,但李妙仪还是轻轻柔柔应道,“好。”
深夜中,寒风刺骨,就算是李妙仪披了件斗篷此时都觉得有些冷,转头望去,宋砚行却面色如常,好似一点都并未被天气影响。
李妙仪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未开口,两人就这么走在深夜中,两边是为了除夕挂起的大红灯笼,好不喜庆。
“若是回了上京城遇见了什么麻烦,你可去城外二里地,那有一茶铺,可把我给你的那玉佩给那老板瞧一瞧,那老板便会把消息传达与我。”
这些事儿本不该告诉李妙仪的,其实二人最好的结局便是自此成为陌路人,但宋砚行就是这般鬼迷心窍了,就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何。
“臣女谢过……”
宋砚行的声音低沉,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缓缓开口道,“今夜没有太子,没有臣女,只有宋砚行和绾绾。”
绾绾两个字从宋砚行的口中说出来轻轻柔柔的,说不出来的缱绻,像是在口中百转千回说出来一般。
“好。”李妙仪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同行,就这么走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李妙仪的心中是满满的不舍,除夕一过,再过几日她便要启程回上京城了,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汶阳瞧一瞧外祖父。
宋砚行的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待回了上京,你要作甚?”宋砚行问道。
李妙仪沉思了会儿,缓缓开口回道,“应当不会做什么。”说罢,李妙仪的语气中满是失落,“我们女子能做什么,无非是待在后院罢了。”
“你可是想如在长平一般?”
李妙仪长叹一口气,道,“若我为男儿身,我可上马杀敌,可入朝为官,可学富五车,可我为女儿身,我只能待在后院。”李妙仪的语气是说不出的惆怅。